了把子的北府总管张文治之经常出入奉天会馆,在在使得徐世昌不安,生怕又会酝酿出第二次的复辟事件。
怀着同样感觉的,至少还有一个世续,他对“丁巳复辟”的兴趣本就不大,近来则是越来越泄气,他说:“就算复辟成功,对皇上也不会有什么好处,那些不知好歹的年轻王公,一定会闹出一场比辛亥年更大的乱子。就算王公不出乱子,这位皇上自己也保不了险,说不定给自己会弄出个什么结局。”
作为清朝“太傅”的徐世昌,“协办大学士”的世续,以及“世受国恩”的“勋臣子弟”、李鸿章亲生的儿子李经迈等等,都认为应该早作绸缪,为溥仪筹一条根本的出路。当时有一班留学归来的学者主张,溥仪的身份应视如欧洲失国的贵族,不宜再住国内。溥仪能够到外国走一走,一方面呼吸呼吸自由民主的空气,有助于他的头脑清醒,不再迷恋帝制;一方面在外国留学,获有专长,将来如果他愿意回国,仍有机会做一番事业,得到社会的尊敬。徐世昌觉得这些话很有道理,跟“北府”商量,决定先请一位“洋师傅”,教溥仪念英文,学习欧洲贵族的礼仪,作为出洋留学的预备教育。
这位“洋师傅”物色到了,是出于李经迈的举荐,经徐世昌出面代向英国公使馆交涉,由清室正式聘请。此人的全名中译是雷堪奈尔德·约翰·弗莱明·庄士敦,英国牛津大学出身的苏格兰人。他做过香港总督的秘书,后来调任英国租借地威海卫的行政长官,在华二十多年,说得极流利的一口中国话,在溥仪觉得比另两位师傅——陈宝琛的福建官话和朱益藩的江西官话还好懂些。
对这位洋师傅,溥仪及太监们,起初多少是含着敌意的。但庄士敦教的是英文,作风却完全汉化了,一样称溥仪为“皇上”,用《论语》“士志于道”这句话,起了个别号叫“志道”。他在西山樱桃沟有一座别墅,请“御笔”写了个“乐静山斋”的匾额,上方正中有“宸翰之宝”一方图章。他在城里的住宅,是内务府替他在地安门租的一所四合院,一进门就可以看到四道“门封”,左面是“毓庆宫行走”“赏坐二人肩舆”;右面是“赐头品顶戴”“赏穿带嗉貂褂”。
获赏头品顶戴是庄士敦最得意的一件事,除了用汉文上表谢恩以外,特为做了一套袍褂,仙鹤补子珊瑚顶,站在“乐静山斋”的宸翰之下,拍一张照片,广赠亲友。
庄士敦能蒙头品顶戴,可以想象得到,溥仪对他的敌意早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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