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先把他坐在热灶上,慢慢儿榨他。他不愿意下来,自然要尽量想法子,咱们先得了实惠。倘或他不干,把他攻掉,找自己人顶上去。军政两权都在手里,何愁财政没有办法?”
吴佩孚深以为然,但有一层顾虑:“梁燕孙的靠山是奉张,曹仲珊跟他儿女亲家,恐怕拉不下这张脸来。”
“不要紧。”张志潭是早就想过了的,此时从容答道,“目下华盛顿开会,山东问题争得很厉害。中国人对日本隐忍已久,这回对中日直接交涉,大表反对,可以拿这件事做个题目,是极好的机会。”
“不错,是好机会。”吴佩孚欣然接纳,“请你跟子武去商量、布置一切。”
子武是张其锽的号,他籍隶广西桂林,两榜出身,与谭延闿同年。吴佩孚与他在湖南相识,一见如故,约为异姓兄弟。如今是吴佩孚的秘书,一支健笔,善为凌厉之词,与饶汉祥的下笔即不免痛哭流涕,相映成趣。而幕僚的文字,亦正与他们府主的性情相合,有“黎菩萨”才会用饶汉祥,有吴佩孚的跋扈,才会欣赏张其锽的过甚其词。
于是十二月二十四日梁内阁成立。阳历新年假期一过,便有吴佩孚将借外界问题倒阁的传说——当然,索饷三千万,梁士诒无以应付,派人到洛阳疏通,亦无效果,这是以后的话。
一月五日,出于张其锽手笔的吴佩孚的通电发表,一开头便是“害莫大于卖国,jian莫甚于媚外,一错铸成,万劫不复”,将一顶汉jian的尖帽子,硬套在梁士诒头上。
接下来铺陈梁士诒“卖国”的“事实”,说是“自鲁案问题发生,辗转数年,经过数阁,幸赖吾人民呼吁匡救,卒未断送外人。胶济铁路为鲁案最关键,华会开幕经月,我代表坛坫力争,不获已而顺人民请求,筹款赎路,订发行债票,分十二年赎回,但三年后,得一次赎清之办法。外部训条,债票尽华人购买,避去借款形式,免得种种约束。果能由是赎回该路,即与外人断绝关系,亦未始非救急之策”。
所谓“华会”,是“华盛顿会议”的简称。此会由美国所发起,专为解决远东问题,被邀的有英、法、日、意、中、荷、葡、比,连东道主总计九国。徐世昌认为他一生的经历中,国际上从未有如此以平等地位对待中国,颇有受宠若惊之感,因而命外交部部长颜惠庆设立参加“太平洋会议”的“筹备处”,广筹经费,各省皆曾资助。以张作霖最阔气,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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