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诒不敏,累大总统cao心。不过,今天的局面,个人进退无关紧要。如果大总统守住原则,只讲是非,不论恩怨,稍稍抑制武人跋扈,国脉尚不至于斫丧而尽,那时候我就挂冠,也很值得。士诒所以徘徊者,就是为此。”
徐世昌以为梁士诒不过恋栈,不道他是打着牺牲个人,换取整饬纪纲的主意。早知如此,很可以明一套、暗一套,做得漂亮些。明一套是下令申斥吴佩孚;暗一套是跟直系私下接头,梁士诒可换,作为让步,但国体必须维护。那一来,大总统的威信既能维持,内外局势亦不致弄得如此糟糕。四十年宦海生涯,什么波谲云诡的风浪都经过,独独这件事上看不透,不免愧悔交并,默然无语。
见此光景,梁士诒自不需再多说什么,起身长揖:“士诒这就辞行了。”说完退出,一直回家,从此不到国务院了。
当然,徐世昌不管是真心、是假意,总得派人来慰问挽留一番。梁士诒辞意甚坚,但一辞则内阁立即改组,财、交两部措手不及,好些事无法料理清楚,移交会出大问题。同时,梁士诒组阁是张作霖所支持,而且阁员中陆军鲍贵卿、农商齐耀珊为奉公所推荐。如今求退,自然亦须先听张作霖的意见。因此,梁士诒改为请假,徐世昌特任外交总长颜惠庆暂兼代国务总理。内阁似倒非倒,形成僵局。
这时全国的视线都集中在关外,张作霖却相当持重,在梁士诒请假出京的一星期以后,才发了个通电,话很公平,要求徐世昌“将内阁总理梁士诒关于胶济路案有无卖国行为,其内容究竟如何,宣示国人,以安众心”。并进一步表示,“如其有之,作霖不敏,窃愿为国驱徐,尽法惩治”。最后赞扬浙江督军卢永祥的两句话:“卖国在所必诛,爱国必以其道”,要这样才“不致会以为国除jian为名者,反为巧宦生机会”。这巧宦便是暗指张志潭,亦是隐然表示,如果徐世昌不喜梁士诒,亦不能由张志潭为直系设计,推出人来组阁。倘或如此,“作霖疾恶素严,当仁不让,亦必随贤哲之后,而为吾民请命也”。不惜用武之意,已是很显然的了。
电报是打给徐世昌的。徐世昌并无公开的答复,只在张景惠回沈阳时,赋予调停的使命。曹锟及他左右的所谓“保派”,亦多不愿跟张作霖决裂,因而派王承斌出关去疏通,甚至吴佩孚亦派了代表到奉天去解释误会。一时干戈终将化为玉帛的展望,颇可乐观,甚至内阁改组,亦已确定,所须磋商的,只是去梁留叶,还是梁士诒、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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