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赏鉴,倒不妨看看,有什么特异之处。”
说着,从“护书”的夹页中取出一纸印拓。龚定庵接过来一看,朱文“婕伃妾娋”四字,不由得大吃一惊。
“印在哪里?”龚定庵问。
“在我船上。”
“可容借观?”
虽是萍水相逢,但龚定庵不但文名已著,而且大多知道他的家世。上海道是有名的肥缺,上海道的“大少爷”,当然是贵公子,看来是无意中遇见一个好主顾了,所以王秀才欣然应命,亲自回船去取玉印。
“今天怕不能去看房子了。”龚定庵很兴奋地说,“此印的来历,我略有所知,一直怀疑,未见得一定属于赵飞燕,因为汉宫中的赵婕伃很多,飞燕的meimei合德,不也是婕伃吗?还有昭帝的生母,姓赵,也封婕伃。不过,现在一看拓本,足以破惑,确是飞燕遗物。”
“你连原物都还未见,就能下此断语!”李增厚不免怀疑,“你何所据而云然?”
“就在这个娋字上!”
“娋”与“趙”在这里是相同的。龚定庵指出,汉朝扬雄所著、晋朝人所注的十三卷《方言》,第十二卷中有这个“娋”字,解释是:“娋,姊也”。姐妹同封婕伃,赵飞燕是jiejie,用此“娋”字,巧合双关,这是第一个证据。
第二个证据更为明确,这“娋”字左面的篆法奇古,作飞鸟之势,非“燕”而何?
细看果然,不能说他穿凿附会。谈到来历,龚定庵说,在明朝,此印最早是严嵩之子严世蕃所收藏。严嵩父子败后,流入有名的收藏家项子京手中,后来又归无锡华家,最后为李日华所得。
李日华是万历年间江浙的大名士,精于鉴别,号称“博物君子”,他有两多:一是著作多,二是别号多。李增厚记得李日华的同乡后辈,嘉兴鲍昌熙所著的《金石屑》中,仿佛收得有李日华的一篇谈印的记载,到书架上捡出《金石屑》,在第三册中找到李竹懒的一篇短文,看头一句便惊喜过望,原来竹懒便是李日华的别号之一,而所记的正是赵飞燕的玉印。
“定庵,你听,”李增厚念道,“‘汉宫赵飞燕婕伃时印,不知何年流落人间。嘉靖年间曾藏严氏,后归项墨林,又归锡山华氏。余爱慕十余载购得,藏于六砚斋,为一奇品,永为至宝,若愿以十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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