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循富春江入皖南,侍父任所。
下一年癸酉,是大比之年。龚定庵在上一科以监生的资格入北闱,却只中了一个“副榜”,其实与落第没有两样。因此,在这年四月间进京应顺天乡试,不道仍是名落孙山。怀念着已有喜信的爱妻,榜发第二天,便专程南归,哪知到了徽州,但见明镜尘封,香闺寂寂,美贞已经在七月里去世了。
问起来方知道误于庸医,哪里是有喜?是鼓胀病。半年多的工夫,一直吃安胎药,药不对症,终于不治。
两年以后,也就是龚定庵初遇归佩珊的前一年,他续弦了,娶的是安庆何知府的孙女儿,闺名吉云,写得一手极好的簪花格。归佩珊说他们“国士无双,名姝绝世,仙侣刘樊数”,虽是恭维的话,但确也当得起这样的恭维。
“早就想见吉云夫人了。”归佩珊问,“不知几时得偿宿愿?”
“一开了年,我就要带她进京,一定让她登堂拜见大姑!”龚定庵问道,“有个馆地,你肯不肯屈就?”
“这几年懒得远游。多谢、多谢。”
“‘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有个女孩子,资质很不错,而且也不远。”
“噢,是在哪里?”
“嘉兴——”
归佩珊已无意于此,只为龚定庵很热心,不便太扫他的兴,所以听他谈了那家的情形后,只答一句:“请容我好好筹划一下,专函奉答。”
“嗯,嗯。”龚定庵知道她的心意了,不再殷勤敦劝,文字之交自然还是谈文字,“大姑,我最近得了一方明人的小砚,觉得只有请你品题最合适,而且也只有你来品题,才能令此砚增重。”
听得这一说,归佩珊大感兴趣。“我倒想不出,是怎么一方砚台,只有我来品题最合适?”她问,“莫非是马湘兰的画砚?”
“教坊女子岂可唐突‘女先生’。是叶小鸾的眉子砚。”
明末的叶小鸾是苏州附近的吴江人,姐妹三人都是才女,而以小鸾为最有名,七岁便能作对子;到得及笄之年,既美且慧,世家子弟求婚的,不知多少,最后选中了昆山张家。哪知临嫁前夕,突然香消玉殒,遗体遍身轻软,传说是“仙去”了。其时她的大姐叶宛宛,正在为幼妹作催妆诗,得知噩耗,哭妹过哀而卒。这一双姐妹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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