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光说见解就过人一等。璱人,你知道她最夸你的是哪一首?”
“哪一首?”
“那首《青玉案》。”归佩珊关照阿青,“你去把《红禅词》拿来。”
“不用拿,我记得。”阿青便即朗然吟道:
“韶光不怨匆匆去。只怊怅,年华误。目断游丝情一缕。断桥流水,夕阳飞絮,可是春归路? 楼头尽日还凝伫。欲诉闲愁向谁诉?蕙渚花飞天又暮。醒时如醉,醉时如梦,梦也何曾作?”
“璱人,”归佩珊说,“你道她怎么说你这首词?她说你这首词,摆在《清真词》里面,谁也分辨不出来。”
这是将龚定庵比作北宋第一大家周邦彦,龚定庵真有受宠若惊之感。“文字知己,胜如骨rou!”他站起身来向阿青兜头作了个揖。
这一下窘得阿青掀帘就走,归佩珊不由得笑了。“你也太认真了。”她说,“小姑娘脸皮薄。”接着便喊:“阿青,阿青!”却是毫无回音。
“说实话,我那一卷词,当得起轻灵婉约之称的,也只有这一首《青玉案》,居然让她看出来了!慧眼、慧眼!”
“你收她做个女弟子如何?”
“不,不!我从不收女弟子;男弟子都不收,何况女弟子。我们杭州,从前出了个袁子才,现在又出了一个陈云伯,名为风雅,其俗入骨,我何能效他们的行径。而况,我就要进京了,亦无从教她什么。”
“那倒不要紧,她原是住在京里的。”
“怪不得一口京腔,看来从小生长在京?”
“一点不错。她家三代在京——”
原来阿青的祖父,在乾隆末年,不知以何因缘,入太医院当了个九品吏目,管理生药库。凡太医院、钦天监之类的衙门,官吏都是世袭的,阿青的父亲承袭父职,而且升了一级,变成八品吏目,同时也占了京城的宛平县籍。不过顾家并未忘本,老家仍在苏州。阿青这回是随她母亲来省视祖母,就快回京了。
“阿青还有个jiejie,那才真是惊才绝艳。可惜,当了人家的侧室。”
“何以有此?”龚定庵不免奇怪,“太医院八品吏目,大小也是朝廷命官,有女何至于为人做妾?”
“这个人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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