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领报子来的。”
“呃!”达五明白了,报子大概早就打听过,龚定庵以他家为“考寓”,所以报到他家。当时便从报子手里接过报条来一看,大为惊异:“你们弄错了吧?应该姓龚,怎么会姓刘?”
“怎么会错?上面写得明明白白,错不了。”
其时龚定庵已将名条接到手中,一看上面写的是“第三名刘仪”,便即说道:“不会错的。来,辛苦你了。”说着将手里的十两银子赏封递了过去。
“刘老爷,多多高升。”报子接报在手,向龚定庵屈膝请安,要求多赏。
“这位才是高中的刘老爷。”龚定庵指着刘仲范说。
报子根本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从二十岁起吃这行饭,三十多年来类此情形,还是头一遭遇见,当下又向刘仲范请安。“恭喜,恭喜!”他说,“刚才是这位老爷赏给,刘老爷,你得另赏。”
刘仲范颇为尴尬,因为出门只带了些散碎银两,已由龚定庵代垫了十两银子,不便再开口借,而且他也不知道还应该赏多少。
这便是达五应该出头的时候了。“经魁的赏封,大致是二十两,再补你十两好了。不过,”他问,“红纸报条呢?”
报喜例有梅红笺所书的报条,措辞视被报人家与新贵的关系而定——这都是早就打听清楚的,需索赏银的多寡,亦要看被报人家的境况,有些寒士的岳家甚富,这一报就不是几十两银子所能打发的,如刘仲范的岳家,是广东潮州的富商,此刻便已有报子在去潮州的路上了,随身带一张报条,上写:“捷报贵府刘姑老爷印仪大号仲范,高中道光二年壬午恩科会试第三名。”这家报子行字号叫作“三元”,下面便写:“报子连三元叩喜。”这一叩起码要开销一百两银子。
报给本人,当然也有报条,刘仲范寄籍广东廉州,住在粉房琉璃街的廉州会馆,报条已贴在那里了。
这时龚定庵已另外借出十两银子,遣走报子,进入堂屋,重新向刘仲范道贺以后说道:“仲范兄,廉州会馆只怕已经贺客盈门了,你请荣归吧!”
“不,不!”刘仲范连连摇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府上亦就等于舍间了。”
“这一说,我就不能不留了。今夜不可无酒。”龚定庵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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