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灶人来告兰复生,数之得十有四箭,徙还书斋,赋此记异。则乙未六月十九日也。
“青阳尚书”指兵部尚书王宗诚,他是安徽青阳人,乾隆五十五年的探花,曾经当过上书房的师傅,也教过奕绘。以此渊源,太清春也见过王小姐,所以读龚定庵的这首词,特感亲切,这首词是:
香车枉顾,记临风一面,赠与瑯玕簇如箭。奈西风信早,北地寒多,埋没了,弹指芳华如电。 琴边空想像,陈迹难寻,谁料焦桐有人荐?甘受灶丁怜,紫玉无言,惭愧煞、主人相见。只未必香魂夜归来,诉月下重逢,三生清怨。
“写花亦写人。”太清春说,“花枯能复活,人死不能复生。不过‘谁料焦桐有人荐,甘受灶丁怜,紫玉无言,惭愧煞、主人相见’,这一片惘惘不甘之情,似乎别有寄托?”
龚定庵不肯承认,这样答说:“我只是觉得委屈了那盆漳兰。”
“定庵先生,”太清春忽然问道,“今年贵庚?”
“四十四。”
“已入中年,还是浮沉郎署。定庵先生,我只替你委屈。”
一语道破了龚定庵的心事,顿觉眼眶发热,感激知己,真想痛痛快快哭一场。
“无怪你常常向往乾隆盛世。”太清春又说,“如果生逢高宗纯皇帝,这盆只受灶丁怜的漳兰,一定有‘徙还书斋’之日。”
龚定庵原有以兰自况之意,为太清春明明白白说了出来,反倒不便承认了。只说得一句:“侧福晋看词看得真细。”
太清春笑一笑说:“读你的词,不能不多下点功夫。”她又问道:“这首《忆瑶姬》呢?似乎此中有人?是谁?”
“‘事如春梦了无痕’。”龚定庵答说,“记不得了。”
他不肯说,她亦不便再问。话题转到江南的才女,自然而然地提起归佩珊,太清春遗憾未曾识面。这使得龚定庵想起阿青,却不便冒昧相问,反倒是太清春自己提了起来。
“定庵先生,我有句话久已想请问你了,你是不是在归家见过舍妹?”
“啊!”龚定庵装作恍然有悟,“原来那位小名阿青的小姐,是令妹?”
“是的。舍妹霞仙,小名阿青。”
“那是整整十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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