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书再去看尸首,果然有两条缢痕,虽都勒到rou里,但新旧痕迹,极其分明。一条从喉头过耳后,皮下瘀血,所以色呈深紫,是致命的缢痕;另一条只是一道白印子,自是死后移动吊挂的新痕。
其事可疑,但刘锡彤只能疑在心里,众目昭彰之下,不能不因为那道白印子而释放吴老大,否则往上一告,后患无穷。但夏本江直待他姑母死后,方闻噩耗,绝无移尸诈索情事,亦是他听沈彩泉说过的,因而亦不便如吴老大的指控,反过来收禁夏本江。
“两造都交保释放!”他只能这样处置,“改天候审。金寡妇的尸首,发交尸亲殓葬。”
吴老大自然没话说,夏本江却不甘于偷鸡不着蚀把米,好处没有捞摸到,还赔上一具棺材。所以当堂表示,家无隔宿之粮,无法为金寡妇来买棺材盛殓。
“吴治!”刘锡彤反要向被告说好话了,“行善得福,你拿几两银子出来给人买棺材。”
“是!大老爷的吩咐,小的不敢不遵。不过,金寡妇那面的人,移尸首想来害小的一家,倘或小的拿钱出来替金寡妇买棺材,事后说小的情虚,急于了事,小的反倒落了个把柄在人家手里。这一层关系小的身家性命,要请大老爷做主。”
“不相干!不会因你行善,反倒定你的罪。”
“是!”吴老大慨然答说,“小的遵大老爷吩咐,送夏本江十两银子就是。”
吴老大的声音中,有着掩抑不住的轻松的意味。刘锡彤如梦方醒似的在心中自语:“啊!我说了些什么?那不就等于判他无罪了吗!”
理解到此,他觉得很不是味道。草草收场,打道回衙,召集亲属谈论案情,一致判断是杨乃武授意吴家,在金寡妇尸首上动了手脚。如果当时有意忽略那道白印子,只从金寡妇何以自缢在吴家门口这点上去着力追究,将吴老大先下了监狱再说,这一案中便大有生发。无奈当众验尸,已承认了有移尸的确证,一着已错,满盘皆输了!
刘锡彤还不死心,要请一个人来商量。这个人名叫陈湖,字竹山,他的身份、行径与杨乃武相仿,也是秀才,也是包揽讼词,以刀笔为生。所不同的是,杨乃武专与刘锡彤作对,而陈却是刘锡彤的“狗头军师”,当然也是他的鹰犬。
不必刘锡彤细说经过,陈湖先就大摇其头,“老公祖,你吃了哑巴亏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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