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口开始阵痛,二话不说让她走。踩着一地瓦岗、酒瓶的碎片,夏葵被推搡出门,大铁门被关上发出巨响,但她还是听到里面的人骂,“真他娘的倒了血霉,怎么就买了这么个丧门星!”
然后她的书包被从里面扔了出来,不偏不倚砸在地上漫流过得污水中。
夏葵背着书包回到她跟她mama曾经住的地方,那里住着被城市漏出去的渣滓,一个个穿梭在苍蝇和臭气里变得麻木蒙灰。
她蜷缩在破旧房子里,打算先将这乱糟糟的一夜渡过,等面对明日朝阳再考虑“未来”这个沉重的事情。
然而直到一周后她仍没有得出结论,她靠卖家里的东西来换钱,经常要拿一把零钱去买小卖部里的饼干和方便面,最后卖到没东西可卖,她就自己把头发剪掉拿去卖钱。
早饭可以不吃,但学校她还在坚持去,只是不会再怕那个细眼睛专打人手背的班主任了,她已经知道了有比她更可怕的东西。
同学们问她怎么了,看到她糟糕的发型,问她是不是又被mama训斥了。几次家长会后,他们都知道她有个喜怒无常的mama。而夏葵无法将她这几天所遇到一一倾诉,只是看着他们关切的面孔,觉得自己被生活远远推开。
一开始回家的时候,她总是怕那些人再来找她,将她再次拖进炼狱。可逐渐的,她更怕碰到房东太太。
家里水电费都欠了,房租也欠了,房东太太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有方便面似烫发和不离嘴的烟,但她有一双剜人肌骨眼。她从来都怕她,之前她还能躲到她mama的身后,她就是眼里飞刀,嘴里喷酸,也有她mama挡着。
房东太太说,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她找人把夏葵家里的东西全部搬出去,然后从夏葵的手中拿走钥匙。
夏葵未能替自己找到“生路”,但她明白了,人要活下去总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市中心写字楼里的人们,付出自由和时间,被空调吹木了的脸没有情绪的穿梭在方寸之地;她的mama,付出身体,在男人的身下辗转,来养活自己和她;就连房顶上的流浪猫也不得不放下天性的孤傲,低眉顺眼蹭过你的裤脚,想要换得一点点腥臭鱼肠。
而她已经没钱去买平喘药,再一次哮喘发作可能就是她的死期。
她翻出那日男人留下的号码,终于拨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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