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ma怀里发嗔,她却生了我……为了养活我,跟过那么多男人……如今,如今她……”哭嗝把肺钝的生疼,她还要继续说下去,一口气呛住,剧烈咳嗽起来。
夏葵脸哭得涨红,额角脖子红筋高起,涕泪一同流下来。她母亲带她来世上时,脱离母体,脐带切断,恐惧地哭,如今根断了,她母亲余在她体内的一半血脉都似乎一同死去,真正地恸哭。
宋醒去抱住她,“好了好了……别说了……”
唯恐她再哭得闭了气,气喘发作,一下下顺她后背。干干嚎哭直震颤他胸膛,似赤手伸进去,器官被一把把抓紧,直至抠出了血窟窿,从这头看到那头,汩汩涌血。再多的坚定都会在此刻崩塌。这件事要瞒住她多简单,时间总会磨掉那点念想,可还是决定告诉她。知道她会痛,会哭,丧母之痛,他不是没体尝过,一颗心一半都空下去,因为知道那是再也没有了。
但是绝不后悔,犹豫不决的,是在想该怎样告诉你要好一点。你说的没错,就是要让你心死,让你明白外面的世界再无你的一点牵挂。收了羽翅,站在手心,肩头,以后的每一捧泪都由我来替你擦,痛也好,伤也好,就这样靠在我怀里,我会陪你渡过去。就这样吧,对与错都已成定局,让我自私的牢笼,唯独将你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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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葵开始变得沉默,常常一整天不说一句话,盯着哪个地方就一动不动了。睡着了却是不安生的,时常从梦中惊醒,手心和后背一片片生着冷汗,还要止不住的流眼泪,呜咽声将看护惊醒,然后宋醒赶来。再后来,宋醒留下来陪夜,才发现她原是整夜的在流眼泪,无意识的,从梦里流出来。
医生说这样不行,器质性疾病的治愈也离不开心理因素,若始终这样郁结,哪怕先前养护的再好,病情陡然加重也未可知。宋醒知道,除却忽然发病,她现在的状态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宋醒从病房外出来,她正看电视,上面热热闹闹演着动画片,她抱着枕头,下巴搁在上面,一张脸却毫无生机,眼睛半天眨一下。见他进来的,盯着看了两眼,又移开了。
“手续都办妥了,晚上我们就能回去了。”
宋醒说医院里头沉闷,要带她回去,在熟悉环境里总能心头宽,或许更有益处,当然要有医疗小组跟着回去,随时观察情况。她点了点头,算是答过了。她现在是无可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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