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方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却是这几日难得见到的毒日头,让左脸被照得发热的汉子只能勉强用一只眼睛观察。
视线细成了一条缝,在平原那头交接着烟尘的地方,排列着一队不甚齐整的人马,约莫有一两百人的队伍,不见旗号,分作一前一后的两股,只是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向官道旁的山脚下行来。
阿来惹口中嚼着来自广西的槟榔,却并没有多生出许多口水来。营寨从山下移到山上的一桩好处便是能够看得更远,往来的商贾有没有油水,来自何方,去往何处,心中都能有数,是以前些日子才能下得了决断让族中的儿郎跟着本地的线上前去做一场买卖,却不想来人不是羊儿,还是带翅子的,也即所谓官面上人物。马鬃部本就不算什么大部族,加上妇孺不过几百口而已,所谓靠山吃山,劫掠往来川黔两地的商货便是他们改善生活的寻常手段,算不得什么。若不是这边行事更好,他们也不会受人勾引,来这官道上办事。但凡有sha ren放火的勾当,那白马硐的线上人却从不参与,只做些导引和递送情报的杂事,关节还在销赃上。但这一回,自家的儿郎一个也未见回来,直到几日前打探到消息,才得知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年轻的头人强按住心头的怒气,继续看着远方的队伍,自知他们来此的目的,都不用问,只看身边那一人脸上的表情便知。阿来惹心中颇为郁闷,原本此刻他应该在底寨司中有名的后桥包家小店里抱着美人喝酒吃rou,而现在纵然自己帐子中还有两个上月掠来的女子,他也不见得会有多少兴致,更何况往日里和他一同寻欢作乐的那人现今正成了一块心病。身边的那一人虽然面色黝黑,却不似一般土人打扮,只从服色上,平日定是不少享用的人家,若是知晓事情来由的多半便能猜出此人身份,正是白马硐中头目阿寄的亲弟弟——阿助。
“头人不需理会,我看了打头的都是白马硐的人马,值不得几下,平日里只见过他们种地,我兄长调教出来的人斤两自是了然,不过是来壮声势罢了。”
“今日怎么话这么多?心虚了?”阿来惹也不看旁边那人,只是嘴角一翘,脸上尽是轻藐。
“头人说哪里话。”方才还在说着大话的阿助也是满肚子的茫然,不明白硐主为什么会带人找shang men来,更不见自家兄弟下落,莫不是家中出了什么岔子?
“我族中的账还没有与你兄弟算清,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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