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半晌,忽然就问:istheresomeoneelse?
(你身边有别人吗?)
他不愿意用母语问这样一个暴露自己怯懦、质疑爱人忠诚的问题。
芷晴庆幸尖叫平息了。
梁乘夏的足背停下。
“我睡不着。我在担心。”那头还在平静阐述,“梁乘夏,我相信你的道德,但不信你分给我的比例。”
辜负他,对她来说什么也不算。
她甚至会认为自己是高抬贵手。
他不能放心。
“别说这么扫兴的话。”梁乘夏清清嗓子,“noone.noone.noonebutyou.”
(不想要任何人,只想要你。)
她可以想象弟弟的姿态。他一定乖乖靠坐在床头,一只手搁在被子上——如果天津这个季节还需要盖被子睡觉的话。
一只手举着手机,跟她轻声讲电话。
床旁边就是他的书桌,书桌上是和父母在玉龙雪山的合照,一只手揽着妈妈,一只手靠着爸爸。
房间里有篮球、游戏机,乒乓球拍和网球拍。或许还有没有及时洗的袜子。
还有从小到大的奖状、证书和奖杯,它们都被好好锁在柜子里。
“真的吗。”弟弟声音很轻,比她想象的还要轻,“那就好。”
梁乘夏心里软软:“又不是你蛮横的时候了。‘想着吧’,不是你自己说的?”
凌则笑起来。
“梁乘夏,”他说,“你也要想我。”
梁乘夏猛拍一拍心口。
十秒钟后。
凌则收回搁在薄毯上的那只手——他不需要被子,但姿势和她想象中一样。
梁乘夏正在快速而连续呼喊:“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