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推门进来时,是特意放轻了手脚的,这会儿,铺子里的人大都已收工回去了,缝纫机的声音又大,水杏还在专心忙着,他都到她身边了,她也没察觉。
刘掌柜也就不出声,立在边上偷偷地瞅她,眼下正是隆冬,她浑身上下都裹得严实,但因头低着,后颈处却透露出来一小块皮肤,是极白的,那乌油油梳得齐整的发髻又极黑,两相一映,就惹得他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这么一声,其实极细微的,水杏却发觉了什么似的,终于停了手头的活,有些惊诧似的向他看去。
刘掌柜不由得有些尴尬,却反若无其事地向她笑道,“不差这点功夫。你就留到明日再做也不打紧。”
因为边上没别的人,他显然是比平日里放松,说话时,语声也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多岁似的,压着喉咙带着笑,半是轻佻半是暧昧,“你知道吗。我最看中的,就是你的勤恳。”
水杏有些生硬地回了他一笑,原本有心再做会儿活的,这时候,却不由自主有些紧迫似的将东西一样样地收拾起来,预备回去了。
刘掌柜看出她的紧迫,忽然又敛了笑,毫无预兆地看着她道,“你以后,不若就索性跟了我。”
水杏一呆,说不上来是诧异还是惊吓的,脸一下煞白。
向她说这个事,其实他是很有几分底气和把握的,她的样子是没得挑,人也能干,但究竟年岁不算轻了,又是个哑子,没归没宿的,他能够瞧得上她,其实是做了一桩大善事。
刘掌柜只当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便又一笑,振振有词地说下去,“这桩事,我都考虑过一阵子了。名义上你做妾,不过,往后铺子的事,我都会一点点交予你……“
一面说着,他的人就一点点靠近,手又伸过去,试图要去抓她,才碰触到一下,水杏就像挨了刀子似的朝后急退,她越退,他反而笑,心里认定她是在故意摆谱,又更紧迫地逼近,终于被他抓住了手,那手着实一点温度也没有,徒劳无用的,却还在拼命地挣,溺在浅塘里的鱼似的,怎么都制服不了,他有些不耐了,忽然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的陈年流言来,就恶劣地笑道,“你连你那十几岁的小叔都不放过,这会儿在这里装什么贞洁。你总不会还盼他娶你吧。”
他像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自己乐不可支,那边水杏却红了眼圈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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