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日子,每日里品着红酒,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思慢慢开朗起来,接下来,友人陪着他们一路辗转,几乎是把欧洲诸国都走过了一圈,在每一处逗留的时间都不长,但是每到一处新鲜的地方,她的心思便更开阔一分,灵感的阀门就是这时候被打开的,一发不可收,她将随身带的设计簿子拿出来,把一路上吸收来的新鲜感受都付诸在了新衣裙的设计上面,回国时,她已积攒了一摞新的手稿。
这一条裙子正是那些手稿中的,一回上海,她便寻了平日为她做常服的白俄裁缝来试做,现如今拿到的这成品,倒也并不是不好,只是一看就知,那白俄裁缝并没全照她的图纸来,而是凭了自己做洋服的丰富经验信手拿捏,许多的小细节因此被弱化,乍一眼,几乎都认不出来是自己的作品。
宛嘉走到电话机前,拎了话筒拨到那洋服店去,搁下电话没多一会儿就有人上门来取,那白俄裁缝客套地不住赔着不是,也承诺一定改到她满意为止。
过了一礼拜,那裙子再送过来,确实是改过了,但仔细看看,却仍是同样的问题,宛嘉走到电话机前,再想拿起话筒来打电话,却又最终没拿,只把手稿整理一番,便出了门去。
她一个人在街上走走逛逛地寻裁缝铺,一家接一家看那些展示出来的样衣,没看多久,就觉得有些眼花缭乱,她走进不知道第几家铺子,看了两眼预备退出时,眼睛无意地落在那坐在角落里专心踩着缝纫机的女子身上,人一怔,已是很惊喜地笑喊了出来,“哎呀,阿姐!”
水杏一抬头,一看是宛嘉,也不由一怔,回神来,这才向她一笑,站起身来和掌柜打了个招呼,就和她一道走到外头。
宛嘉开门见山地问,“阿姐,你出来多长时间了?”
水杏伸手,微笑着向她比了个“一”。
宛嘉又道,“阿姐,小满一直在寻你……”
水杏的眼光滞了一下,却只是点点头,像在说,她知道。
宛嘉原本要提议带她去寻小满,这会儿要出口的话却不知怎么,又生生咽了回去。
水杏却是慢慢的,从自己衣兜里取出一本用线缝的小簿子来,另取了一小截铅笔头,用手托着写了几个字递给她。
宛嘉接过,只看她的字一笔一划写得很工整认真,却是缺字少句的,看了几遍才读通她的意思,“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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