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顿了脚步。
隔了几个人的距离,那青年就像一株青松似的直直立着,这样冷的天,他就穿一件单薄的风衣,像对季节更替,气温的冷热都没了知觉似的。
福顺惊讶地喊出一声,“小满哥。”
水杏略略一呆,他已走到了跟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像要把她看到心里去,却不说话,也不敢动,好像她是梦中的泡影,一不留心,便会烟消云散。
她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双手却已先一步抬起来拥抱他。
这动作,因是太自如,反而是疏离。
短暂的相贴,小满又闻到一股陌生的脂粉气,头脑一瞬里仿佛被麻痹了,两个人分了开来,他这才看清,她穿的是件西洋式的长大衣,内里搭了一条黑色的针织连身裙,裙摆子到膝盖,露着两小半截裹了玻璃丝袜的纤细柔美的腿。
她的头发剪得也短,一副新女性的式样,清秀的脸上固有的温柔和缓因此被削弱,而从前在小满印象里只是偶尔浮现的灵动却加深了。
恍惚里,对着另一个陌生的女子似的。
他到底回了神来,一把抓过了她的手,她也就任他抓着。
触到那熟悉的微微粗糙的手心底,他叫出一声“杏儿”,就红了眼眶。
她点着头,回应似的,反过来也将他的手握紧了。
这会儿,雪下得大了,一片紧接着一片,迷得人睁不开眼。
他说,“一起回去……”,就要带她走。
她看着他只是笑,却轻轻抽回了手,像小时候那样伸到他头上,替他拂去了细小的雪花,又往下,安抚似的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在告诉他:她现在很好,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