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为框,个中奇异之处,却是那石窟屋内的机关暗门,引一道土帘拦设其中。也不知其何等造物,若值盛夏,长久吊起,与暗门深处的涌泉兰池气流通达,时有清风入堂,旷达舒怡。若逢寒冬,遂放下土帘,合住暗门,再于石窟屋侧烧火弄灶,暖意通融,也便不觉严寒。
岛上只设得两个石屋,李涵辰自占去一间,赵嫤与岳陵歌即只得借住于原来的主屋。两人固然以兄妹相称,偏李涵辰不懂人世伦理纲常,而于荒岛之中相依相存,自也无妨。
两人自此安顿,正消晚春时节,天然洞窟不设门房,自有星月光辉折来转去,消得些许光亮。赵嫤依靠在岳陵歌身侧,目光依依无着,一时仍见暗夜凄凉,暗生惊怖,一时耳闻心跳声紊乱无序,自去开言:“岳陵歌,可该怎么活呢?我平生头一回做别人,不知是何光景?”
岳陵歌与她共枕同眠,也自是生平未有的体验,虽目光并无交接,但伊人在侧,体温犹可互感互传,兰息细细,含香如醉。他乍然听闻,心念随之展望,口中喃喃:“岳陵歌……岳陵歌会怎么活呢?我难道在这个世上真的曾经活过吗?”他思及前尘过往,或许十八个年头,或许更久远,又哪里有什么华光异彩、绮梦心念呢?他转眼看去,屋内光辉错落,照见枕上两人青丝交错,个中更不分你我,一时痴怔,“我曾经想过,要踏足叁山五岳,走遍人世繁华。痴执爱恨,又将是何种滋味。”
赵嫤不过闻得他喃喃细语,声线犹是轻若未闻,却似能自这只言片语中,窥见孤往南北的茫茫风雪与驿外新雨后的滴水石流。她复将这番话念了一念,语意柔情款款:“踏足叁山五岳,走遍人世繁华,饮绝痴执爱恨。十叁哥,你是这样想的呀?”
岳陵歌生来双亲没于一段族中祸事,哀痛入体,病弱难当,直到稍去愚昧,言行举止不与常人相类,常以医药调理,方作消解。赵嫤自敬他如高天孤月、神人降世一般,他倒也确无凡尘俗念,不见年少意气。水下的渡气亲吻,相牵相依,他自当是解救其人,怎生得杂思绮念。彼时夜阑人寂,两人言语共通,心思通融,心绪间竟横生出一段极尽珍藏的温柔来。
岳陵歌心思既转,也便随之而行,他垂首吻在她唇间,轻淡一记,犹有难舍之情:“如果终不能够,那我愿看着你,看着你言语欢笑,那也很好。阿嫤,我所想到的每一段故事,都会与你有关。”
早在水下,赵嫤便感他此情赤诚无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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