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红耳赤,指着他的鼻子, “你你你你……”
你了个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 李日越是泼皮无赖起,就越是拿他没办法。
道理没法说给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太医甩袖离去, 将殿门甩得咣咣作响。
许连琅看着直笑, 重生之后,还是第一遭笑成这副模样。
李日却将水壶提溜了过来,“别光笑了,喝些吧, 没用的庸医。”
御医的确无用,但多喝些水还是好的。
李日蹲在她床榻边边,一杯接一杯倒好,一杯一杯看着她喝。
偌大的乾清宫有个相熟的人,让许连琅整个人都放松不少,眼看着下一杯水又要递过来, 她忙推开,揉了揉已经鼓起的胃,“真的喝不下了。”
李日倒也不过分强迫,转而换了个杯子,自顾自的自己喝,乾清宫的门紧紧闭着,隔窗望向外面的柳絮,白茫茫的一片,他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时疫什么时候可以好。”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死的都是可怜人。”
这几日宫中噩耗接连传来,芸粹宫的那位答应听说已经下葬了,才刚刚进宫,还没来得及见上路介明一面,就没了。
许连琅听后难免唏嘘。花样的好年纪,人就没了,她这重来的命,反倒像是偷来的。
若说最可怜的,莫过于那些奴才。
贵人们至少能有棺材有石碑,奴才们却是直接扔去乱葬岗,交付于一场大火。
李日不愿意进宫,就是不愿意看到这些场景,在这里,人命高低贵贱被划分到了极致,都是人,却有人命如草芥,随便一场燎原之火,就可以连根消失。
午后的阳光静谧,光线照出悬浮的尘埃。
许连琅靠在床头,她出不了乾清宫,却也能听到每日外面的哭啼,她轻声道:“不知道皇子如何了?”
她实在找不到什么立场来关心这个孩子,心里却为他揪心的很。
李日笑她,“还没成后娘呢,就开始cao心这孩子了。”
许连琅听完却脸色一变,让他赶紧住嘴,李日公公摆摆手,“殿里就你我,没什么好怕的,许连琅,你这么谨小慎微,累不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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