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他的语气并不严厉,或许还能说是开玩笑、逗小孩,但我并不喜欢,不喜欢他拿走mama给我的东西,也不喜欢他说我像女孩。
哭闹了一场,反而加重父亲的误会,等到mama回来,我才埋在她怀里得以昭雪。
现在想来,其实我的形容也有点儿问题。
比如我说我喜欢收集、摆弄首饰,把它们当玻璃珠摆在一起玩碰碰,那么我父亲觉得我不够“男子汉”,并为此感到不悦,似乎就算得上合情合理;
但如果我说我只是败家、爱造,那就反而情有可原,和阳刚与否扯不上关系。
我和我爸的矛盾从那时起,就出现了。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读过《五猖会》。
全家临到出游,工人主仆都已经打点完毕,准备工作也已经做完,小孩子出门何其高兴,父亲却偏要在这时走过来考问他的功课。
「给我读熟。背不出,就不准去看会。」
……明明都决定要走了,时间也到最适合出发的点。偏偏所有人要在一家之主突然的主意下,等那一个孩子背并不着急记忆的课文。
这种时候,背不出文章的孩子,似乎反而是有罪的。
我爸就是这样。
他从前真做过这种事。
背书,我不是背不出来,父母脑子好使,我自然也不差。可背过书后,那一天的所见所闻,都变得没什么意思,兴致缺缺上车,兴致缺缺下车。
为什么要这样呢?
本来高高兴兴去玩,吃小点心,看我妈遛狗,给哈哈喂零食,跟它滚成一团。到底为什么,非要在临走时考我如今一句都想不起的课文,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可我爸偏偏就要这么扫我的兴。与他而言,考问孩子的资格,是专属严父的权利。
过了很久,大概十四五岁,进入青春期后,我才终于给我父亲的严厉与死板找到准确的形容。
爹味重。
我父亲蒋颂是一个爹味很重的男人,控制欲极强。家族企业庞大,他一把手做惯了,凡事都要过问两句。
可他对自己的妻子并不这样,捧在手心里,眷恋多于干涉,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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