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昏阳挥斥着厚重的红,如东山岭肆意徜徉的映山红,慵懒地瘫覆在窗阁之上,如同密探般偷听着五楼会厅内的谈话。
涎香燎烬,几缕残烟挥拭不去,幽幽留绕在重幕墙梁。
玉棋沾茶香,感有余温,玄丝缠金袖纹拂香而起,如其主喜怒不形色,权谋深秘,半月不足人间便天翻地覆,不以往日。
许云清商家出身,若不识察言观色的本事,总不得今日这般自由通透,她将透凉而僵硬的指尖藏于袖下,使力攥紧在手心,以此掩盖不适。
“此来,孤甚信汝是,重任托予许卿,望成天下表率,亘古未有之佳闻……”
女声沉缓庄重,同那肃穆的钟声,旭日之下隐势藏锋的汪洋,深远,势重,难以捉摸。
这是莫高的荣耀。
也是莫大的深渊。
福祸不知,前途未卜……
内室封闭了所有的不安和彷徨,青衣女子跪道:“臣,叩谢隆恩。”
于明昏之介,流光融融,昼光泄与佳颜,浓淡灼清,恰当然。
未赦臣礼,明姝端坐北座,声色且深。半响,望许云清正色不改,颇有赞许,便端持君仪,启言立训道:“商,万般之下品,通为百姓所轻贱。饶是大富之户,不得见朱,行不驾代……万室倾颓,战事四起,耗财之巨,须有商贾补集,遂放开旧例,纵私商盛起。”
残阳似血,雁归于南。横风不动,弱烟逃散,茶凉如人心。
眸色凛凉降临她身,许云清不觉腿脚僵硬,充耳皆是君主的警示:“孤授汝章印,代为表率,非容前日搜刮民膏民脂,谋虑私欲一用。”
“陛下——臣,万万不敢!”
她的头伏得更低,声音颤抖,虽心中明白这只不过是君上对自己的训告,并不是要追究任前的责任,许云清恰似对此位不足双九的新帝心存敬畏。
“寡人治下,士农工商,一视同仁;惠济百姓者,贵上三方……故警训汝,以示则守。”
至此,许云清长舒一口气,再拜,道:“臣,誓必不辱使命——”
明姝颔首,赦道:“起。”
“谢陛下!”
久跪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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