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那些稳做檀椅赏美人的公子贵人们齐齐起身,眼角再不敢胡瞄,最大限度地压低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人声喧繁的金谷园,转息如坟冢死寂。
连飘散在风中的香气,仿佛都不敢浮动寸缕。
惟有白皎皎还没从巨大的打击中缓过神,闭着眼不知死活地喊:“哪来的臭丫头胆敢放肆啊啊!你敢跟本乡君比香?你知不知道除了香道的长芸师太,我谁都不放在眼里!”
已经走上台阶的容裔,就听那个背对他的姑娘轻声一笑,用压低的软音自语:“巧了,我就是你师太呀。”
摄政王顿步:“?”
第3章 摄政王说都是狗东西
调香时的云裳极为专注,对周遭动静皆不留意,自也不知背后有一道视线定在她身上。
只见她随手取用檀案上的现成材料,用来调合的炼蜜还是宋金苔用剩下的,再觉不足,干脆打开随身带的香囊,拈些蘼芜香粉掺在里面。
云裳天生与百花通感,仿佛生来即懂得花香吟语一般,近之则相亲。南派第一学宫的师资自不必说,她少年得拜名师,“长芸师太”还是少年时的贪玩勾当,随口扮的老成。
谁想无心插柳,这名声多年不堕。
她这厢信手拈来,观看的人却渐渐的有些失望。因为稍稍懂香之人都知道,制香前的准备十分复杂,用料更要亲历亲为,否则多寡一分,足以坏了成香。
像这样儿不讲究的,白皎皎也真是第一次见,愈发嗤之以鼻,只是慑于那人站在野丫头身后,不敢多语。
她已好久没有见过他的面了,以往宫中设宴,但凡打听出有摄政王出席,她都是能躲则躲。
白皎皎从小就很怕这个人。
何况这人明明大不出她几岁,却是外祖母的皇弟,白皎皎也不是很甘愿叫他一声:舅姥爷……
惴惴不安的不止白皎皎,在场诸人都犯合计:不是说摄政王最烦风花雪月这类娘们玩意吗,怎的突然驾临品香宴了?而且单站在那里不说话,又是什么意思?
阎王似的杵着,吓人呐。
只有江平侯世子郝穑(sè),从摄政王盯着美人的眼神里,嗅出一丝别样的意味。
还没等他想明白那眼神代表什么,鼻端便真正嗅到了一道极其清沁的香气。
下一刻郝穑顺着椅子背儿溜身就坐下了。
……不是他敢在摄政王眼皮底下大不敬,而是这香、实在、太他娘亲的好闻了!
草包世子使劲儿吸了几鼻子,浑身松适如浸泉汤,每个毛孔都叫嚣着舒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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