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私心想耗得比汝川王更久,为争那一点渺茫的虚荣。
可他与汝川王到底不同。
“多谢,姑娘提醒。”
声音依旧温润得无可指摘,但华蓉清晰地看见,这如玉公子眼里从始至终没有她的影子。
没关系……待谢璞转身,华蓉几近恶毒地咬住唇角,反正她的心情从没有人在意过,她想要的东西从没有人递到她手上,那么她便自己争取。
没关系,她可以等。
谢璞返身入厅门,容裔似知他打算,把薄如纸笺的细瓷杯撂进杯朵,金音玉振一声响:“请便。”
谢璞并无窘迫,一揖而退。
洛北才子拂动轻衫,月色都尽铺在他脚下,离开得风雅写意。
他与摄政王是不同,容裔是垂九旒号令天下的亲王,他只是在下位辅君筹策的臣子。可他清名坦荡,容裔恶名昭彰,他与小丫头有识于总角的情谊,容裔有什么,那副不懂风情硬得斩铁断石的冷心冷肠?
灯火通透的厅堂内容裔心中道:竖子痴心狂妄!我与小花瓶有患难一世的夫妻情缘,谢璞有什么,那张只能哄哄无知少女的浮浪脸蛋?
这时外头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小姐醒了,快快将备好的晚膳趁热送去……”
云裳幽幽转醒时,已过戌牌时分,一睁眼,额头的岑痛紧跟着复苏。
屋里多掌了几盏灯,韶白擎着身喂姑娘几口温水,轻道:“姑娘睡了一下晌,可饿了吧?厨房一直煨着鸡丝粥呢,还有燕窝莲子羹、荷心小酥卷,姑娘且用些,过后再喝药。”
云裳初醒的嗓音浅浅发哑,“什么时辰了,阿爹呢?”
“老爷一直在隔壁厦屋守着……”
正说到这,华年的声音打阁外道:“乖女儿醒啦,头还疼不疼啦?有没有别的不舒服,眼下有什么想吃的没有,告诉爹爹。”
“阿爹宽心,已经不大疼了。”其实倒比刚摔倒的时候更疼些,但在云裳的常识里,这实在是小孩子跌一跤爬起来扑扑灰尘就可以忽略的程度,父亲惯爱小题大做,只当他的女儿是面泥捏的呢。
她催华年快快回去休息,否则衷心难安。忽又想起一事,佯作无意道:“阿爹,女儿不去圣寿宴了。”
这一跤算是把她跌通明了,与其到时碰上不愿见到的人麻烦,不如眼不见为净。
是宴游不好玩呢,还是鲜衣不好看,是美人不悦目呢,还是醇酒不赏心,她往后只像往常那般自在便是,何必巴巴地向网兜里钻。
说完门外半天没动静,云裳以为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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