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拾阶而上。
她身边有窃蓝,保证安全不在话下,来得玉台上,但见婉湘君被华蓉钳在身前,奄奄一息。她二人身上皆已湿透,婉湘君面具掉落,露出那张划痕淋淋的瘤面,华蓉正手握金簪抵在婉湘君的脖子上,簪尖入rou,不知被雨水冲掉了多少血迹。
婉湘君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华云裳站在伞下,忽略华蓉恨毒的眼神,直接问:“你要什么?”
“哈。”湿发狼狈地贴在华蓉脸上,她阴恻哼笑,“我要你的命,你给吗?”
窃蓝咬牙怒视于她,云裳风轻云淡道:“何必如此呢,婉氏的命没有你想像的重要,你不惜孤注一掷也要见我,不过是胸有怨气未发。如今我就在这里,有什么话,你说吧。”
华蓉最恨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冷冷问:“华年回来了没有?我的那些话,你求证过了吗?”
一声闷雷滚过云脚,云裳低头看着被浸湿的披风裙裾,沉默半晌,道: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假使你的那些话是真实的,父亲是因为我做了那样的事,错责在我。可你若说父亲从无将你当成女儿看待,那便错了,我看得出父亲对你心怀愧疚,也在极力弥补你。”
“愧疚,弥补?”华蓉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笑话,扔开婉湘君癫然大笑,“每年的生日,每年的中秋每天的除夕,他都是和你过的,把我一个人丢在府里!每次从姑苏回来,他腰间都会多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即使戴旧了也舍不得摘,而我绣的荷包他视如敝履,从来都没有戴过!”
云裳古怪地看她一眼,“父亲房中有个锦盒,里面放着十几个簇新的香囊,这么多年他一直好好地珍藏着,你不知道吗?”
华蓉怔住,嘴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呢喃,却被滚滚雷声盖过。她眼里的动容一闪而逝,吼道:
“难道这样就能掩饰他拿我给你挡灾的恶心真相吗!我本来不至于到今天这步田地的,我本来可以前程似锦,都是你!你一回京就什么都变了,你所有的厄运都转移到我身上来了!是你害了我,华云裳!”
“是啊,”忽然一人接口,“你本来该饿死田间,或被卖去为奴作婢,或被拐子掳去青楼楚馆。”
云裳后背蓦地靠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持伞的人不知何时成了容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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