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准叫她看,不准叫她碰,回回都叫她在桌子对面的小筐子里坐好,动一动就叫抱她出去,哭破喉咙也不让进来。与能叫她作翻天的养心殿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这一句话可比什么能止小儿夜啼的虎姑婆管用,她一下子老实了,闷闷拽着他的手坐好,歪头去看殷陆离。
给她一打岔,殷陆离方说一句“禀陛下”就吞了回去,此时方重新开口,“水不试不知深浅,臣在江苏三载,江苏形势,臣心中自有其数。然放眼天下,却如雾里看花。我国民有三万万,碌碌无为者不计其数,有志保报国者,亦不计其数。陛下请恕臣直言,科举改制不是时候,投石问路,却正当其时。”
皇帝捻了捻手上的扳指,“这块石头,砸得可是全天下读书人的脑袋,你扔下去,朕也未必保得住你。不急这一时,你且等根基稳一稳……”他执起桌上的折本瞧了瞧,便又搁回去,“这本子留中,你也不必再惦记,等该发的时候朕自然叫军机处拟旨。”
殷陆离离座起身,拜道:“臣斗胆,请问陛下几句话。”
君臣数年,皇帝倒是知道他的脾性,看起来不温不火,主意拿得却比谁都坚定,他点点头,“朕听着。”
殷陆离谢恩,拜问:“臣想请问陛下,长公主办女学,以何可兴?”
皇帝道:“太后懿旨,此后八旗秀女,望出寒山书院,以其有利可图。”
“陛下圣明。”殷陆离颔首,“女学可兴,非以有良师,有向学之女郎,盖因其有利可图。因此有人逐利,有人追风,一夕之间,女学举国兴盛。臣敢问陛下,新学可有利可图,有风可追?”
科举取士是为正途,一日不改制,新学便要在夹缝里生存一日,永无出头只可能。皇帝但不言语,只听他道:“事无利不兴。臣再问陛下,新学不兴,何以开民智?民智不开,何以兴吾国?”
“陛下,人之将趋,必以见力。科举改制可缓行,却不可缓提。”他伏地叩首,“臣恳请陛下,将臣的折子下发军机。”
“殷先生。”皇帝起身扶他,“明微以师礼待你,朕亦以你为师。朕之你一心为天下计,可若叫朕为此而失良师,朕于心何忍?”
倏忽手里的胳膊不见了,喜儿直犯瞌睡的小脑袋便抬了起来,莫名其妙的瞧着两个搭着手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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