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袖子,悬着一颗心问他:“你可是做了什么?”
“你好好坐着。”圣上抬手压了她的肩膀,略一沉吟,说了句:“这事儿,朕是与她商量过的,并非仗势欺人,威逼利透,再一个,业已征得太后老人家同意。”说罢一顿,才扬声唤了陆满福。
“奴才遵旨!”外头陆满福利落的应了一声儿,捧着一只托盘拖着又胖了一圈儿的身子挤进门来,恭恭敬敬的行至二人身边,将手上的托盘举过了头顶。
光可鉴人的红金斑犀皮的方盘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一张折了四折的罗纹笺,明微望了一眼没动,直等皇帝打开递过来,才缓缓垂了眸眸子去看。
整整齐齐的一张蝇头小楷,开头处端端正正的写了“和离书”三字,乃是十分熟悉的字迹。明微心头一震,匆匆扫过,恍惚只记住了几句话:“皇后赫舍里氏,奉皇考命,作陪朕躬。结缔以来,二十余载,上事太皇太后皇太后,克尽诚孝;佐朕内治,尤极敬勤;宫闱式化,淑德彰闻1。然予之夫妇相待,两心不同,难归一意……盖朕与中宫是为天下之表率,有别寻常夫妇,帝后和离,必致天下哗然动荡,则朕本心违矣。故谨以彼我至亲为证,立此和离书,从今往后,只为帝后,不论夫妻……兹以皇后著德,即有生老病死之不测,朕不另立中宫……”
一字一句,仿若晴天霹雳,在头顶不断的炸开,好一会子,她才回过神来,缓缓看他道:“我要见太后。”
圆明园中,自帝后二人一道送来一式两份的两张和离书,皇太后已经等了她许久。
“哀家知道你要问什么。”太后倚着大引枕歪在罗汉床上,即便方才叫帝后气得大病一场,犹不显露半分,只打望着她道:“求仁得仁,他没有亏待皇后,你也不必多想,只不要枉费了他待你的一番心思。”
“谨遵太后教诲。”明微深深伏地,叩首而去,出得长春仙馆,正见他负手立在桥头等她。
将将下过雨,绿波芳草,空翠濛濛,他便立在一片烟波微茫里,含笑朝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