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住在那里,家总是安置在近海的地方,黄昏长长的漫步成了
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习惯。
在丹娜丽芙岛,现在的住家,我每日漫游的路途大致是相同的。后山下坡,穿
过海也似的芭蕉园,绕过灌溉用的大水池,经过一排极华丽的深宅大院,跟“水肺
”站著谈一会闲话,再下坡,踏过一片野菊花,转弯,下到海岸线,沿著海边跑到
古堡,十字港的地区就算是到了,穿进峡谷似的现代大旅馆,到渔港看船,广场打
个转,图书馆借本书,这才原路回来。
每日经过女友黛娥的家,她总是抱了孩子想跟我一块去游荡,有时候看见她近
乎委屈的巴望著我,总觉得自己拒绝得有些残忍。
总是哄矣,用各种理由不带她去,有时候远远看见她向我走来,干脆装著不看
见,掉头就跑,这样无情的一次一次甩掉她,她居然也不生气。
我喜欢适度的孤单,心灵上最释放的一刻,总舍不得跟别人共享,事实上也很
难分享这绝对个人的珍宝,甚至荷西自愿留在家里看电视,我的心里都暗藏了几分
喜悦。
清风明月都该应是一个人的事情,倒是吃饭,是人多些比较有味道。
每次散步,那条乡间小路上可以说是碰不到一个人影的,只有“水肺”,像是
赴约会似的等在他华厦的大门口,苦盼著我经过。
“水肺”是一个八十多岁生病的德国老头子,跟他单身的儿子住在一幢极大的
房子里,父子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儿子中年了,好似也病著似的。
这一家异乡人没有朋友,也不外出做事,种了一园的玫瑰花。老人因为肺水肿
,已经不太能动了,天天趴在花园的门上,见我去了,老远的就一步一步将我吞下
去似的望。
第一次经过老人的门口,就是被他喂喂的叫过去的。我过去了,他隔著镶花铁
门,把手蓦然伸出来牢牢捉住人不放,手指冰冷的,骷髅似的大眼洞瞪著人,肺里
风箱似的响,总是说∶“上个月医生就说要死了,可是这个月都快完了,还没有死
。”
“水肺”是我自己心里给老人叫的名字,他们姓什么从来不知道,散步去了,
每天被他捉住,随他乱扯什么我都忍著听,后来日子久了,究竟是烦了,常常坚决
的抽开他的手,转身逃开去。
有一次老人突然问我∶“你穷不穷?你先生穷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