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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甚的是,她水土不服病倒了,妈妈听说中药的效果比西药好,于是天天给她熬中药喝,每次喝药之前她必定将我叫去,然后看看乌漆嘛黑的药汁,再看看我;看看我,再看几眼药汁,扁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我只好将心一横,捏着鼻子端起碗,“咕噜咕噜”先喝几大口。这时,她才苦着脸将剩下的喝掉。
惜情不知道,等她的病好了,我已经流了无数次鼻血。不过……
好吧,我承认,嘴里很苦,可是心里很甜。
她很快乐,一天到晚开心地笑,我总以为第一次见到她时,感觉到的淡淡的忧愁是错觉。可是,那忧愁仍然在某个时候突然而至。
她有时会望着门口的大草坪发呆;她喜欢抬头看天,有飞机飞过时便一动也不动地睁大眼睛看;她说她喜欢吃胡萝卜,可是每次只夹上一筷子就不吃了……
这些时候,她的眼里满满全是哀伤,却又在我开口询问时,迅速消失不见。
我看不明白,那哀伤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是为了谁?
可是,就算哀伤又怎样?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我,不是别人。于是,在一个明朗的清晨,我鼓起勇气对她说了一句“我爱你”。
听见这三个字,她低下头愣了好一会儿,很久才怯怯地抬起头看着我。
“西班牙文……是怎么说的?”
“呃,Te quiero。”我有些奇怪。
“那……意大利文呢?”
“Ti amo。”
她的脸色似乎白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很久很久以后,才轻轻地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我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三个字。
她是在拒绝我,还是因为害羞?
不管怎样,我从不在女孩子的拒绝面前退步。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她还是成为了我的女朋友,只是在此后的十年间,她从未对我说过“我爱你”。
我亦很满足。感谢上苍,赐给我一个如此可爱的天使。
* * * * *
带惜情回到南方不久,妈妈犹豫再三,终于将她的身世告诉了她。
“我要为我妈妈讨回一个公道,”她斩钉截铁地宣布,“等我有能力了,我要从那个男人手里把妈妈的一切重新夺回来。”
她很刻苦,频频参加学校里的各种竞选活动,甚至到校外去锻炼自己。大学毕业后,婉拒了我在公司给她安排的职位,自己跑到各个求职场所辛苦奔波,宁愿从最底层、从最苦最累的工作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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