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从。
偏偏唐宫里面,又出了一个韩全诲,代刘季述做了中尉,比季述还要狡黠,潛通凤翔节度使岐王李茂贞,劫了帝驾,竟赴凤翔。那时唐相崔胤,复召温西迎天子,温出兵至凤翔城东,耀武扬威,一住数日。茂贞胁昭宗下诏,饬温还镇,他本无心迎驾,不过假托名目,为欺人计;既接昭宗诏命,便引还河中。又遣将进攻河东,取慈、隰、汾三州,直抵晋阳。围攻了好几天,被河东军杀败,方命退师,慈、隰、汾三州,仍然弃去。可巧崔胤奔诣河中,坚劝温迎还昭宗,温乃再督兵五万,进围凤翔。茂贞连战失利,乃诛死韩全诲,放出唐昭宗,与温议和。温奉驾还京,改元天祐,大杀宦官,特旨赐温号为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大功臣,加爵梁王,兼任各道兵马副元帅。
当时唐室大权,尽归温手,温遂思篡夺唐祚,把宫廷内外的禁卫军,一概撤换,自派子侄及心腹将士,代握宫禁兵权。待部署已定,即当强迫昭宗,令他禅位,偏得了汴梁消息,张夫人抱病甚剧,势将不起,乃陛辞昭宗,回汴探妻。
既返军辕,见爱妻僵卧榻中,已是瘦骨如柴,奄奄待毙。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到此也不免洒了几点悲泪。张夫人闻有泣声,顿觉惊寤转来,勉挣病目,向外瞧着,见温立在榻前,自弹老泪,便强振娇喉,凄声问道:“大王已回来了么?”温答声称是。张夫人道:“妾病垂危,不日将长别大王了。”温越觉悲咽,握住妻手,恻然答道:“自从同州得配夫人,到今已二十多年,不但内政仗卿主持,就是外事亦赖卿参议。今已大功告成,转眼间将登大宝,满望与卿同享尊荣,再做几十年太平帝后,那知卿病至此,如何是好!”张夫人亦流泪道:“人生总有一死,死亦何恨!况妾身得列王妃,已越望外,还想甚么意外富贵,就是为大王计,也算备受唐室厚恩,唐室可辅,还须帮护数年,不可骤然废夺。试想从古到今,有几个太平天子,可见皇帝是不容易做呢!”巾帼妇人,难得有此见识。温随口应道:“时势逼人,不得不尔。”张夫人叹道:“大王既有大志,料妾亦无能挽回,但上台容易,下台为难,大王总宜三思后行。果使天与人归,得登九五,妾尚有一言,作为遗谏,可好么?”温答道:“夫人尽管说来,无不乐从。”张夫人半晌才道:“大王英武过人,他事都可无虑;唯‘戒杀远色’四字,乞大王随时注意!妾死也瞑目了。”药石名言,若朱温肯遵闺诫,可免刲腹之苦。说至此,不觉气向上涌,痰喘交作,延挨了一昼夜,竟尔逝世。温失声大恸。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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