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杨邠、史弘肇等,揽权执政,势焰薰天,就是皇帝老子,亦奈何他不得。汉主近侍,及太后亲戚,夤缘得位,多被邠等撤除。太后有故人子,求补军职,弘肇不但不允,反把他斩首示众。还有太后弟李业,充武德使,夙掌内帑,适宣徽使出缺,业密白太后,乞请升补。太后转告承祐,承祐复转语执政,邠与弘肇,俱抗声说道:“内使迁补,须有次第,不得超擢外戚,紊乱旧纲!”理非不正,语亦太激。承祐入禀太后,只好作为罢论。客省使阎晋卿,依次当升宣徽使,久不得补。这是何理?枢密承旨聂文进,飞龙使後匡赞,茶酒使郭允明,皆汉主幸臣,亦始终不得迁官。平卢节度使刘铢,罢职还都,守候数月,并未调任。因此各生怨恨,渐启杀机。
承祐三年服阕,除丧听乐,赐伶人锦袍玉带。伶人知弘肇骄横,不得不前去道谢,果然触怒弘肇,当面叱辱道:“士卒守边苦战,尚未得此重赏,汝等何功,乃得此赐。”立命脱下,还贮官库。伶人固不应重赏,但亦须上疏谏阻,不得如此专横。承祐尝娶张彦成女为妃,不甚和协。嗣得一耿氏女,秀丽绝伦,大加宠信,便欲立她为后。商诸杨邠,邠谓立后太速,且从缓议。何不辨明嫡庶。偏偏红颜薄命,遽尔夭逝。速死实是幸事。累得承祐哀毁,如丧考妣,且欲用后礼殓葬。又被邠从旁阻挠,不得如愿。承祐已恨为所制,积不能平。有时与杨邠、史弘肇商议政事,承祐面谕道:“事须审慎,勿使人有违言!”邠与弘肇齐声道:“陛下但禁声,有臣等在,还怕何人!”骄恣极了。承祐虽不敢斥责,心中却懊恨得很。退朝后与左右谈及恨事,左右趁势进言道:“邠等专恣,后必为乱,陛下如欲安枕,亟宜设法除jian!”承祐尚不能决,是夕闻作坊锻声,疑有急兵,起床危坐,达旦不寐。嗣是虑祸益深,遂欲除去权臣,为自安计。
宰相苏逢吉与弘肇有隙,屡用微言挑拨李业,使诛弘肇。业即与文进、匡赞、允明,定好密计,入白承祐,承祐令转禀太后。太后道:“这事何可轻发,应与宰相等熟权利害,方可定议。”业答道:“先帝在日,尝谓朝廷大事,不可谋及书生,文人怯懦,容易误人。”太后终不以为然,召入承祐,嘱他慎重。承祐愤愤道:“国家重事,非闺阁所知,儿自有主张。”言已,拂衣径出。业等亦退告阎晋卿,晋卿恐谋事不成,反致及祸,急诣弘肇第求见,欲述所闻。也是弘肇恶贯已盈,适有他故,不遑见客,竟命门吏谢绝晋卿。晋卿不得已驰归。
越日天明,杨邠、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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