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乖觉的,绝不会以为当真任何事都可以自作主张。国外有则幽默,说一位经理问三位应试的会计师:二加二等于几?前两位说“四”,结果申请均未获准,而第三位则关上门拉拢窗帘俯耳问:“您喜欢几?”因此他获得了总会计师头衔。自然这是外国幽默,在中国它构不成幽默,没人会为它发笑,因为充其量它只能算作一个常识。所以有关中国人不懂得笑,缺乏幽默感的指责,实乃不知吾国国情使然。常识是不会使人发笑的。如果这就叫幽默,那中国人一天到晚除了笑也不用干别的了。譬如现在,关于前厅营业员数目,曲金诚绝不会说“四”,而问:“您喜欢几?”他们俩个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
王胡庆看着墙上的画片,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与犹疑。按说这与设计室连为一体的店面,日后将有王慧出出进进,他那暧昧的龌龊关系,是该就此结束了。对白脸姑娘他原本既无好感可言,他知道白脸姑娘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因此她既然连“小姘”也奢望不上,更不会指望做什么长鸟有人了。所以打发掉她便是情理之中很容易办到的事情。然而不容易的是:情理往往解释不了人的复杂境状。王胡庆远不是好色之徒,更绝非没很可言。前面说了,他对白脸姑娘绝无好感,然而,难道基于一种厌恶,才使他如此长久地容留了她?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厌恶她,但却钟爱自己。全需要有验证自己的机会。作为一个男人存在于现实世界,柏拉图式的、回响着牧歌的天国之爱,常常让他感到高山仰止,不胜其负。他时时因为摆脱不了罪囚之感而生出一种逃离欲望。这点如果让王慧所知,她将何等悲哀。然而,爱,有时又确实沉重得让人难以承受。那爱,是纯洁并软弱的,白脸姑娘的不洁情欲却正好相反、几乎可说是一种强力。爱,可以使人自杀,然而世界上谁又听说过有什么人因情欲而死?—;—;两者究竟求合其谁?面对它们,人往往有哪面对迷津。
曲金诚好像倒很善解人意,他对此事表现出来的恰到好处的超脱与淡然,让王胡庆暗觉感激,同时又为小伙子如此老到的心理修养而不能不心生钦敬。
出了店门,天已傍黑。曲金诚按照他的吩咐打开了霓虹灯。他想看看效果。果然效果奇佳。交替闪烁的瑰丽灯光辉耀着堂皇典雅的店面,使整条服装街都立时显得黯学。这时他才意识到,他的时装屋天造地设占了个好地点。这儿是本市最大的一条个体服装街,有不少摊档主路子很野,时常能搞来点新奇货。因此想沙里淘金、筛选到可心衣着,这儿便成了几乎本市所有时新男女的时常光顾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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