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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外的青山,楼外的高楼,都笼罩在一片湿漉漉的浅灰之中,虽说是诗意盎然, 却也让人不免烦闷,更何况是身处在这样一间面临闹市的茶楼?
身旁有人发出了抱怨:“好好的,怎么又要下雨?!”说话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 ,五官尚算端正,只是身材微胖,幸好一身酱紫色长袍剪裁考究,弥补了身型上的不足 。
“江南不是一向多雨吗?”旷之云呷了口茶,反问道。
“可哪像今年?多得反常。”紫袍青年边说边摇起了手里的折扇,额头上却仍是沁 出了薄汗。看见对方眼中已有笑意,他自我解嘲地笑笑,“这天气还真闷。”
“雨欲来嘛。”旷之云嘴上附和著,笑意却仍是溢出了狭长的风眸。怕对方尴尬, 于是他站起身来,扶栏远眺。
楼外已见微雨,阵阵秋风裹夹著雨丝沾衣欲湿,目光越过不远处的运河,遥望河那 面的青山,如黛的青山已是烟云缭绕,在暗灰色的长空下连绵起伏,像是一幅泼墨山水 画,而看画的人仿佛也被这画卷濡润了,心情也随之变得潮湿敏感起来……正凝思间, 身后却偏有人传来大杀风景之词,“这是什么茶?!旷之云,你怎么能喝得下?小二! 小二——”
“我当然比不得你陈同知、陈大人的养尊处优。”旷之云懒得回头。
抱怨的人正是灵州同知陈墨霖,他听后撇了撇嘴角,一面命小二换了壶新茶,一面 嘟囔:“不是我说你,你们北方人就是粗枝大叶,别看你生得标致,也还是……”他刚 说得起劲,便收到对方一记警告的目光,忙识趣地住了嘴,掩饰地又扇起了扇子。
“大人,如今天下一统,你却在此宣扬所谓南北有别——你身为朝廷命官,究竟是 何居心?”俊秀的黑眸微微斜睨,旷之云悠然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避开扑面而来的雨 丝,心中却是一动,忽然想起了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当真曾有人半开玩笑地说过:北方 人去不得南方,因为烟雨中的江南就像是个难解的谜团,它能让每个人——哪怕是关外 的铁汉——都迷失掉方向。
说得还真像回事,当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忌讳什么吗?陈墨霖习惯地撇撇嘴,眼中 映出那凭栏的身影:折扇轻摇,儒衫微动,斯文秀雅,一派怡然,若不是唇上蓄有短须 ,显示出须眉本色,此等仪态风姿又岂止是“标致”便能形容的?
闲聊之中,外面雨势渐大,来茶楼内避雨的人也越来越多,四周渐渐响起一阵闲聊 之声——“听说下游又决堤了,大水淹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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