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事。”老头儿接过我递上的茶,很在行地抿一口,吐出浮在水面上的茶梗,见我一味地盯着他看,就问,“你一个劲儿看什么,难道我是西洋故事里骑着笤帚飞行在空中捕捉小孩子的老妖怪吗?”我说,“您今天的装束更酷了。”老头儿苦笑着晃晃脑袋,似是无可奈何地说:“嗨,还不是你师母的主意,非要我穿这个出来。”老头儿一身织锦缎剪裁的唐装,上衣兜里的镀金怀表链尤其显眼,特适合扮演上海滩上的大佬,不知有没有剧组找过他。
我问候师母,老头儿说她采访去了。施蛰存的小说中,说女人的美丽有许多方面,“容颜姣好固然是一重要素,但风仪底温雅,肢体底停匀,甚至谈吐底不俗,至少是不惹厌”,而我们这位师母似乎符合以上的所有条件,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才把一直想问而没有问的问题问了出来,“师母究竟是怎么跟您走到一起的?”
“我们相识是人家介绍的,开头我是不同意的,半辈子独身早已惯了,中途突然一个陌生女人进入到生活当中来,恐怕受不了。可是介绍人坚持要我们见一见,推也推不掉,简直是赶着鸭子上架……”老头儿又喝了一口茶,跟着从裤兜掏出手绢来,优雅地擦一擦嘴角,一看便知,这是新添的毛病。
“您的意思不会是说师母追求的您吧?”我强忍住笑说,“公正地说,无论是形象上,还是谈吐上,我觉得您二位还是有相当的差距的,也就是说,您不如人家。”
“说出来也许你不会相信,事实的确是这样。第一次见面,介绍人让我收拾打扮一下,我偏不,既不刮脸,也不更衣,就这么前去赴约,结果,女方一见面就表示满意,说我脱俗,显得很特别。”老头儿讲这些的时候,很有一点儿“得便宜卖乖”的意味,又好气又好笑。
“看来,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呀。”这句话,几乎脱口而出,硬是生生地让我咽了下去,免得惹老头儿生气。不能不承认,哪一个夏娃嫁给哪一个亚当或是哪一个亚当娶了哪一个夏娃,实在都是命运的捉弄,冥冥之中,似乎一切早已注定,是勉强不来的。
“以前,除了我的那些书,其余全不在话下。你还记得萧红在《呼兰河传》中是怎么说来着:‘一天一天的糊里糊涂地过去了,也就过着春夏秋冬,不过是脱下单衣去,穿起棉衣来。生了就任其自然的长去;长大就长大,长不大就算了。老了也没有什么关系,眼花了,就不看;耳聋了,就不听;牙掉了,就整吞;走不动了,就瘫着。’是不是挺豁达?唉,现在没那么简单了,凡事总要想对自己也对别人负责,因为自己已不再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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