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对成人世界察言观色近乎成了我的本能,大人们对话背后的意思总令我敏感。我总是以同龄人几倍的深度去揣度别人的一言一行,甚至是无中生有地大发想象。同时,我也学会了隐藏和自控,不闹脾气,不给人添麻烦。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子,所以我和表哥不可能同等,而对此,我也不具备发言权。
九岁时,刚上小学三年级的我无论如何也要报名去参加散打学习班,因为在那里,我可以完全放开自己,尽情地挥洒拳头,发泄胸中的郁闷。舅舅舅妈很反对,他们希望我像表哥一样知书达理,才十岁就戴上标志着“学问”的眼镜。而我,偏偏喜欢与人打架,拉一堆伙伴称兄道弟。但他们没有坚决反对,因为他们不必为我的“堕落”承担什么责任。“那是遗传,”他们说,“是遗传,我们也没办法。”
在外人所能观察到的方方面面,我和表哥受到的待遇似乎是一样的。
小时候,我们总会有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每次出去参加什么寿宴喜事,都要穿得一模一样。亲朋好友们看见总夸我们像一对双胞胎,这时,舅舅舅妈就会觉得脸上特别有光。
上学后,舅舅要我们一起参加补习班,我不乐意,就为这事挨过一顿大批。那是我头一回硬了脾气,坚决不从,甚至想到了离家出走。舅舅在我的脾气下软了下来,他说:“这可是你自己不去,不是我不让你去,你不去,不是我和你舅妈的责任!”我就明白了,其实只要我把责任分清楚,别让旁人说他们待我不公,他才懒得逼我做什么。
但这种同等待遇一到家中就会崩溃。表哥不小心弄坏我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怪过他,总是陪着笑脸说没事。但我绝不能弄坏他的东西,那时,他不会记得我有多少次原谅过他。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不是两个兄弟之间谁对谁犯的小错误,而是一个外人损坏了家里的东西。
最无奈的是,家里发现丢了什么,当着我的面,他们会先问表哥拿没拿,再问我拿没拿。如果都说没有,他们便会私底下问表哥怎么回事,然后共同找出是我拿的证据。表哥在他的卧室里丢过一本书,他硬说是一起打游戏那天不见的,摆明了指我。我问那是本什么书,他说是《论语解读》。我一听,不屑道:“武侠我说不定会偷,你那书,我瞧都不瞧,偷来干嘛?”舅舅舅妈在我身上实在找不出偷这样一本书的动机,只好作罢。但他们并不完全放心我,总觉得像我这种缺乏父爱母爱的孩子,性格一定会非常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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