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得病了,我妈走了,他们供我上学,是我不成器,是我太笨,不能养活他们……”胡强喃喃自语,眼泪又往外冒。
他忽而抬起头,抓着椅子,咬着牙。
“你告诉我,他在那个世界好不好?能不能走一公里不带喘?能不能平躺下,不咳嗽,好好地睡一晚?能不能好好吃饭?”
钱警官没接话,只深深地凝视他。
祁珩敲着字,突然温和地开口道:“他在那边一定过得很好,不然,为什么不回来呢。在那边,他会健康地过着不用吃药,不用奔波的生活。”
“是啊,他一定……可以养两只黄狗,陪着他上山,路边有橘子,就摘一个吃。不用去采矿,不用去碎石,不用吸那些该死的灰土,弄得灰头土脸。不用再为他自己……这么辛苦……”
“关于你父亲的情况,我们会找人调查。只是有的事必须要你出面证实。”钱警官听他不再叨叨,语气却依旧严肃。
审讯过后,祁珩给父亲打了电话。
“爸,我过几天忙完去看看你。”
“小祁。”钱警官看祁珩从外头回来,突然叫住他,“如果动了恻隐之心,我希望你再看看受害者的情况。”
祁珩一震,“是。我知道……我们要铁面无私。”
“关于他父亲的事,他有权利投诉。而他,也必须为自己的错误负责。”钱警官十分严厉。
祁珩点点头。
“我未来还会经历很多案件,也会听到各种各样的倾诉与理由。可能到时候,我就习惯了吧。”祁珩看向认真听讲解的谢忱。
“老钱也真是,同情不同情,哪有什么对错。”谢忱耸耸肩,“我们既希望人们关注背后的悲哀,又深知悲哀是数不尽的,不可能给他们一个个都解决。理想中的乌托邦不可能存在。而你天生是一个温柔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祁珩揉揉脑门,明明觉得自己是高冷范儿的。
“这世间苦楚这么多,可悲可怜并不是必然剥夺他人的理由。诚然,有的事并不是一个人就可以背锅的,也许他们所求的正义永远不会到来,但用他人的性命做筹码,已经突破了规则。”谢尽华低下头。
选择活下来弥补罪责,需要消耗掉全部的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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