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空对月,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可惜如今不是大唐,文官们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越来越多了,纵使心里想得是及时行乐,对人也要说自己是节欲恬淡。”
“啧啧,我不行,我老了,花自己的钱好好享受享受,有什么不应该的?”吴阁老说到这里,就伸手指着旁边被自己拉来同桌的陆绾,笑呵呵地说,“所以我很佩服老陆,他不但急流勇退,忙归忙,却还很知道享受生活,见天的去听雨小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噗——
就算是陆绾素来知道,吴阁老是喝了两杯就上头,兴之所至,胡言乱语的性情——当然这胡言乱语仅限于对人,绝对不会涉及到家国大事——但此时此刻,在皇帝面前被人戳破他的风流行径,陆绾还是禁不住喷酒了。
见吴阁老敏捷地偏身躲开,陆绾顿时怒道:“吴棉花,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哪里胡说八道了。”吴阁老无辜地瞪大了眼睛,“我什么都没说,你就是去听曲解闷散乏,又不是去眠花宿柳,比那些假道学强百倍,我是夸你。”
看到堂堂阁老和前兵部尚书,现公学祭酒竟是就这么冷嘲热讽了起来,而皇帝面对此情此景,不但没有恼火,反而饶有兴致地小酌,其余勋贵大多笑眯眯在那看热闹,岳山长不由得轻轻揉了揉太阳xue,只觉得朝堂官场远远比自己之前道听途说的那些要复杂。
而偏偏在这时候,他又听到了张寿的声音。
“我听说召明书院素来学风郎朗,因材施教,随学生之天性而为,不像某些书院那样一味要求学风肃正严明,也不像某些书院那样上下等级森严,凛然如在朝堂,所以才请陆三郎下请柬邀请了岳山长,可到底还是做好了岳山长不能来的准备。”
“如今岳山长能够来,总算是稍微拉平了今天这文武的数量差别。”说到这里,张寿就笑吟吟地伸手指了指吴阁老和陆绾,另一桌的唐解元,然后是岳山长,最终才点了点自己,“所以皇上刚刚说只来了吴阁老一个文官,这不准确。五对五,其实正好对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