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胸口,指头揉弄喉结,逼自己强咽下去,这般来回几次,他被折腾的胃中泛酸,悄悄俯身吐息:“小儿斗胆请教父汗,这是······甚么汤水?”
“狼骨熬制的浓汤,”兰赤阿古达声如洪钟,挟裹一丝笑意,从帐中远远飘来,“山中野兽,最为滋补,吾儿莫小瞧了它。”
这声音如滚滚惊雷,震得天崩地裂,手中长勺化为柴火,将他烧的皮开rou绽。
耳边风声四起,暗夜中似有巨峰压来,将他碾得筋骨碎裂,肠穿肚烂,压成一地碎骨。
他动弹不得,胸中百转千回,捏得瓷勺颤抖,发出咯咯轻鸣。
“吾儿怎不吃了,”兰赤阿古达道,“莫非有甚么难言之隐。”
兰景明登时惊醒,后颈冷汗汗出如浆,伤口阵阵蜇痛,似有人拿盐粒揉来,揉的他天昏地暗筋骨欲碎,眼前阵阵昏黑。
好在他隐在暗处,身形被大锅挡住大半,他僵硬碾动长勺,缓缓搅动汤水:“小儿······拜谢父汗赏赐。”
汤水洇出油腻焦香,兰景明一口接着一口,直喝得狼吞虎咽小腹涨起,锅里的汤水下去一半,兰景明实在噎不下了,俯身放下长勺:“小儿不敢叨扰父汗。”
帐中已是活色生香,美人娇笑不停,水声连绵不断,兰景明悄悄退出大帐,疾步行到帐外,抬手唤来白马,刚要起身上马,膝盖蓦然弯下,咚一声砸上地面,鸡蛋大小的石块砸上大腿,兰景明抬手抚上,揉到满腿青紫。
他怔忪片刻,唤来白马骑上,匆匆跑进密林深处,来到两人合抱的榕树下,手脚并用向上,直爬进树冠里头,将兰道真拽下枝杈,狠狠摔在地上。
兰道真昂脖咬牙切齿,对他怒目而视,兰景明二话不说,双膝压他腰上,攥拳重重落下,打的兰道真撇过脑袋,吐出半块残牙。
兰道真的生母是可汗最宠幸的美人之一,本该直接提为格勒,可汗说他年岁尚小,仍需要磨砺,令他从小格勒做起,一步步向上提拔,其余小格勒知他身份,唯他马首是瞻,从不敢欺侮于他,更是由着他指哪打哪,不敢违他指令,他只觉可汗对兰景明有所偏爱,与兰景明从不对付,捉弄兰景明上瘾,平日里小打小闹,兰景明从不在乎,还击更是浅尝辄止,可此刻兰景明胸中翻腾,眼窝深陷,一双眼红肿欲裂,拳头锤在地上,碾得骨节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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