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呼啸,房内啜泣阵阵,周淑宁靠在陈瑞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都无法放手。
陈瑞安抚揉她肩膀,将人搂在怀中,悄声与她耳语:“夫人莫哭,此番只是权宜之计,龙脉一事与阿靖脱不了关系,除掉兰赤阿古达后将军府威势大涨,朝廷会对我们更加忌惮。上回成亲之事与瑞王府交恶,瑞王在朝中盘根错节不容小觑,若是阿靖还在,瑞王不会善罢甘休。这孩子从小不听管教,向往自由自在的日子,如今孩子大了,拘着束着不是办法,何不放他出去,逍遥一番便回来了。”
周淑宁稍稍得到安慰,啜泣比之前小了许多,陈靖拜过列祖列宗,转身面对兄嫂跪立下来,额头磕在地上:“兄嫂于我与爹娘无异,拜谢兄嫂养育之恩。”
“多回家看看,”陈瑞道,“这里不止是永康城将军府,还是你出生成长的地方。”
陈瑞向来威严冷漠不近人情,鲜少有这般真情流露的时候,陈靖胸中酸涩,双手抱拳再拜几回,沿檐顶向上翻去,站在府中高塔之上,俯望整座城池。
夜深人静,梆子一声响过一声,几盏灯笼坠在檐下,随风轻轻摆动。
这城池如同沉睡的巨龙,随着山脉呼吸起伏,延绵群山高耸巍峨,伫立在天地之间。
兰景明站在陈靖身旁,默默望着脚下城池,这里曾是他憧憬向往的地方,如今他心心念念的一切都在身旁,再不会留他孤身一人。
“喂——这里——”
远方山腰传来长呼,赫修竹背着药篓,在土石之间蹦蹦跳跳,向他们前后左右挥舞手臂,示意他们过来回合。
大包小包都坠在赫修竹身上,赫修竹活像个在山间采药的猴子,周身的力气都无处发泄。赫钟隐两手空空闲庭信步,不像是要去远方跋山涉水,倒像是要去哪里打尖住店,逍遥不在凡间。
“走罢,”兰景明拉住陈靖手腕,攥住陈靖掌心,“有我们在,不会丢下阿靖。”
陈靖哑声笑了,回握兰景明手指,两人身体相贴呼吸交缠,望向秀丽河山。
山河万里,何不携手同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