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何矜只是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这有甚,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见华琬一脸惊异地瞪着她,何矜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占着便宜还卖乖呢,你自个儿想仔细了,如今在工学堂可是衣食住皆不愁?还有平日在学舍时用的那些儿金玉木料,哪样不是钱两?你以为这些都是天上掉下来的?这些可都是来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不过将来我们当中学成的人,又将为天家所用,所以账不能算在我们身上。
华琬抽了抽鼻子,心下一片惶惶然,何矜所言正在理上。
若你真要同情,便将你每月得的百文钱送乡民们抵税,只可惜那百文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千仓一粟罢了。嘴上说着何矜还不罢休,顺手拎起了华琬挂在胸前的一块雕了凉亭山水纹的牌子,那牌子先前是被华琬藏在衣襟下,不想这会露出半块被何矜瞧见了。
你身上的这牌子亦是用百姓的何矜止住话头,咽了口口水,手一松牌子落回华琬胸前,原来她瞧清了牌子质地是块竹片,竹子生得漫山遍野,花样儿又是华琬自己镂刻的,不能算占便宜。
可话不能说半截子了,何矜伸手露出自己手腕上的青蓝双色玉线手绳,手绳上穿了三颗打磨功夫不足、尚有棱角的小玉石,不以为意地说道:工学堂里不需的废角料对于百姓而言也都是宝。
华琬摩挲着自己的竹牌,沉默半晌后说道:你的手绳编得很漂亮呢。
能进工学堂的哪个没点真本事?何矜将身上的秋香色衫裙抚顺了,靠回草垫子上,懒得与华琬说理,华琬也神色松萎的不再开口说话。
申时中刻,驴车将二人送至工学堂,华琬向何矜道谢后回到舍间,另三人也已回来了,正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桌案上还摆放了四只约莫三寸内径的薄铜胎粗胚。
华琬放下书篓好奇地凑上前,这是博士新交办的功课?
林馨将华琬牵到身边:可不是,我们要开始练习掐丝、打磨、烧蓝甚的,阿琬,你说我和如英姐想去文思院,练这些也就罢了,可你与芷蓉是要去凝光院做首饰的,学了有何用处。
华琬执了一只薄铜胚仔细端详,听言浅浅一笑,此言差矣,掐丝、打磨等不论在制首饰或是器物上,俱是最重要的基本功之一,自然要好好学并勤加练习了,至于珐琅虽不用凝光院亲自烧制,可还是要能辨别了好劣,多学终归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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