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坐公汽得多久?也是,不坐公汽的话,只怕她卖一上午的腊梅花还不够付的士费。安子辰摇头,不想理会她,嘴里偏有气无力地说:“卖给我吧,放展厅里作装饰。”
“那样?”含笑迟疑,继而又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小器,“你喜欢就拿去吧,也别说钱不钱的。”
安子辰给气得直想翻白眼,瞧这话说得多大方,倒显得他枉做小人了似的。急着回公司,也懒得和含笑争辩,挥挥手,示意她上车。
含笑放花入车时安子辰也气,手脚粗重,就不怕那些枝枝干干刮花车漆,宝马车呵!心下懊恼,正要提醒她时,只听车后盖一声巨响,震得他心尖一颤,女子已在拍手:“好了,走吧!”
想说什么都晚了。安子辰有气无力发动车,斜眼看她在副座上又开始将MP4的耳塞塞入耳闭目入打坐状态。昨夜今晨,小“家”里的温馨就这样被她举重若轻地弹飞,心境,重回昨天早上去看安父之前。
不一样的日子
含笑取了车本是要立马走人的,眼角余光瞟到几名男员工摇摇甩甩地拎着她的腊梅花象是四下在找搁放位置,不时有花骨朵儿随了他们的粗疏被碰落入地。见不着,含笑也就罢了。就算是她一锄土一瓢水培育出来的又如何?“零落成泥碾作土”,不就是这些花花草草唯一的宿命?
可必竟她看见了。叹口气,她走近那几个毛头小伙子,指着他们手中的腊梅枝说:“给我吧。你们,去找点塑料泡沫来。”
将梅枝按花朵疏密配成不同几束,弄湿枝底,插在塑料泡沫里,含笑又叫他们拿来一幅用过了的红色广宣横幅绸,撕成几截,将有碍观瞻的塑料泡沫包好,她还心念灵巧地打上个蝴蝶结,几树漂漂亮亮的腊梅插花便活色生香地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安太太手真巧!”
“太漂亮了!就象艺术品一样。”
“这种雅致活可不是普通人能想得到、做得出的,安太您是不是专门去学过插花呀?”
……。
含笑笑。多熟悉的谀语!就象以前,不时有人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手,满脸堆笑地对父母说:
“您女儿吧?好漂亮哟,天生一副美人胚子”;
“宋小姐好斯文”;
“瞧瞧,小小年纪就这么端庄大方,想不说宋厅长家教好都不行喛”;
……。
由来,世事人情皆如此,与真假无关。否则,村旁的花市里,随便一位农妇都可以是艺术大师。
“放在展车旁吧,这样客人试驾的时候就可以闻到花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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