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放卫星”,但并没有躲过饥饿。
恩公祠完成了粮食上交的任务,却补不住被“卫星”捅破的娄子。陷入饥饿重围的邻村,都眼巴巴地盯着恩公祠,把恩公祠视作救命的稻草。
吕叔把留存的伙食粮、饲料粮匀了一半出去。
不久,吕叔不得不把剩下的一半儿的一半儿又匀了出去。
恩公祠人的口粮标准,由每天的一斤跌至半斤,又跌至二两……人们开始发牢骚讲怪话。
吕叔把全体群众集合到一起,挥着胳膊说:“……在朝鲜上甘岭,我们一个排被包围在坑道里,七天水米没有打牙。就在这时,排长拿出了一个苹果,就这一个苹果,干部让战士吃,战士让伤员吃,就这样在大家的手里传来传去,转了好几圈儿,手把苹果都暖热了,也没有谁肯碰一下嘴唇……大家说这是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是共产党的队伍,是毛主席的队伍!如今,咱们这一带遭了灾,兄弟乡队没吃的,咱们能眼看着不管吗?咱们国家的地面大着哩,东边不收西边收,救灾粮很快就会运来的。这事儿我清楚,困难是暂时的,大家喝不了几天稀的,受不了几天罪,眨巴眨巴眼就挺过来了。大家伙儿贝青相信了,共产党毛主席不会叫饿死人的,新社会是不会饿死人的!”
一席话把大家的心都说得热乎乎的,没有谁在下面小嘟噜,唱反调儿。
火头婶说:“咱们有吃的,就不能让人家饿着。人嘛,不能恁短见,眼皮不能恁薄。”
李妈接着说:“遭了年成,大家都紧巴紧巴手,勒勒裤腰带儿,应该。”
阿妈尼跟着附和道:“一根竹竿十八节儿,不知谁过到哪一节儿哩。咱们恩公祠也不敢说年年都有好收成哩,要是遭了灾不也得指望国家?”
我与狗子、水牛用非常崇拜的目光,盯着吕叔这位同美国鬼子拼过刺刀的英雄,仿佛灌在肠胃里的野菜汤儿不再咕咕噜噜地叫唤了,觉得肚子不再饿了,身上也发暖了。
散会后,吕叔把我们叫到一座圆顶仓库边儿。
这仓库门上挂着大铁锁,门缝窗缝都用黄泥巴抹得严严的。
吕叔说:“这里边存有几万斤麦种,这是咱们恩公祠的命根子啊,可不能叫出了闪失。眼下洪水快退完了,四处都有路眼儿了,没准会有坏人盯上这仓库。大人忙,你们白天就在这一片玩儿,别乱跑,发现有情况就喊大人,记住了?”
我与狗子、水牛一齐点头,都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那一阵子,吕叔白天领着群众在水洼子里摸鱼,用火枪打野兔子,打老鸹,打麻雀……还到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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