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产生如此印象,是因为在地委机关食堂门口,他看到就餐者排成长蛇阵,去分每人一瓢的菜汤儿。他还看到菜汤儿稀溜溜的,仅有几片绿叶儿浮在上面。
吕叔远远就认出了司秘书,也挤在长蛇阵中间。她在地委办公室工作,人很和善,笔头子也挺快。她去恩公祠写过材料,吕叔接待过她。她排到大锅跟前时,随口说道:“一连几天都没有主食,光喝这清汤儿,大人还好说,小孩子顶不住啊。”
没人理睬她,也没人接她的话茬儿,她怅怅地端着汤盆儿走了。
吕叔发现这些往昔神气活现的机关干部,此刻的神情都怅怅的,一如恩公祠人,个个也都面带菜色。
海老没在家,说是去省里反映莲花山县的情况去了。
走出地委大院,吕叔碰见了毕敬业。毕敬业一脸不高兴地说:“我说吕卫民啊,你咋跑这儿来了?”
吕叔直言不讳地说:“我们村里已饿死十几个了,找你你不解决,我不来这儿咋办?我能眼睁睁看着乡亲们再死下去吗?”
毕敬业哼一下说:“吕卫民,你这可就不讲理了,我没有粮食咋给你解决?再说莲花山全县十几个乡镇,数百个村庄,缺粮的又不光你们恩公祠,你能不能顾一下全县的大局?你作为一村之长,只站在你个人的角度看问题,这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吕卫民?这叫极端的本位主义、个人主义,你清楚不清楚?眼下要粮食我老毕确实没有,要不将我的肉割给你一块拿回去?”
吕叔的脸一下子气得灰白,周身颤抖着质问:“你说啥?毕书记?将你的肉割一块给我?有你这么讲话的领导吗?”
毕敬业冷笑道:“你吕卫民当我是领导了吗?你悄悄地来这里告黑状。你当我老毕是领导了吗?告黑状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吕卫民?”
吕叔大声反驳道:“毕书记,你凭啥说我告你的黑状?我连海老的人影都没见上。”
毕敬业不依不饶地说:“你没见着海书记并不等于你不想告黑状。你背着县委来地委,本身就是告黑状,这难道不是事实?我亏说你了吗吕卫民?”
两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
地委大院里不少人,都从办公室的窗口朝这儿探头探脑。
吕叔红着脸说:“你毕书记的意思是,我们恩公祠人就该干挺在那儿,等着饿死?再说向上级党组织反映情况,也是党章赋予党员的权利。别说来地委,我就是去省委,上中央,也合理合法。”
毕敬业针锋相对:“吕卫民,你要光明正大,你就当面说说你想反映我老毕啥问题?作为一位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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