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缩了回去。
我这边儿的竹竿又是用力一捅,那边的鳖头又再一伸,吕叔随之再猛落一刀。
如此这般前后夹击十数个回合后,碗口般大小的鳖头,终于同磨盘身子分开了。
吕叔说:“先别管它,快去帮你火头叔。”
此刻的火海已经熄灭,闪烁着的余灰被寒冷的夜风卷裹着飞扬荡去。密密层层的荆条棵子,已变成柴灰把河坡染成了黑色,满地浮散着一股刺鼻的焦腥燎烟味儿。暮霭密蒙蒙、凄厉厉地笼罩四野,阴森可怖,升腾起一片说乃榔D橇娇眯∩J饕蛄舜中┦└咝┑脑倒剩槐徊窕鹜淌傻簦呛诘氖鞲上嘀哦ⅲ挥锏匕咀挪恍遥Π味崮康厮柿⒃谡馄雇辽希潦咀虐喝坏纳爰崛滩磺?br />
第101节:卷八 恩公谣下篇(14)
火头叔就怡然地躺在小桑树下边的焦土上,他已经停止了呼吸。挨着他的还有两条比擀面杖还粗的“土布袋”。这两条土布袋的身子都已烧黑,头部和身子仅连一绺儿皮筋,两只烂稀稀的头如同两坨肉酱。
一钩寒月筛下惨白的冷光。火头叔的手里搦着两只鸭蛋状的鳖蛋。他蜷曲着身子,依旧用鹰一样的目光望着紧攥着的手。直到吕叔掰开他的手指,收好鳖蛋,他才不再攥拳,溘然长逝。
吕叔软塌着身子跪在他身边,无声地抽泣。我掬头滚地,朝天号啕,恸得恩公河水悲悲凄凄地应和着夜风如泣如诉,像是在对我们说火头叔的人生钟鼓并没有完结。天地昏暗,寒风扬尘,我知道星沉气殒在非常年月,迟早会给后人昭示:火头叔也是俺恩公祠村的恩公。
我回到土碉堡时,发现火头叔的铺上,板板正正地放着一身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装。上边是一只油纸缠得很严的小包,打开一看,是四枚闪着亮光的铜质军功章。
这是火头叔最后离开土碉堡时拿出来的,对他的用意我和吕叔都心领神会。吕叔说:“他事前就考虑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火头叔走的不是时候。恩公祠的乡亲尽了最大的心,才拼凑出一口白茬棺材,临时抹上一层用各家锅底灰对水搅和成的黑颜色。
火头叔走时穿着他珍藏了几十年的那套军装,胸前佩戴着四枚闪着金光的铜质军功章,身子伸得展阔阔的,有着从来都没有的高度,从头到脚都豪爽着将军之气。那军功章灿灿光亮似乎能穿透一切,与日月辉映,照耀着奔腾东去不舍昼夜的恩公河。
火头叔就睡在鹰爷身边,父子相伴永世厮守恩公河堤。新坟的四周栽上了松柏。全村的人都来送行了,人人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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