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另外还有“牲口市”,耍武把子、玩刀山的“教场”等。
听老人讲过去玩戏都是请戏,重金请来名团名角轰隆几天。周家口的申凤梅唱越调“诸葛亮”;许昌的名旦毛爱莲唱越调“白奶奶醉酒”;郑州的李世忠唱梆子“黑脸包公”。这些名角大家,都登过俺们恩公祠的土台子。从我记事起就很少请戏了,原因是多方面的,最主要的是钱缺,用眼下时髦的说法叫“银根吃紧”。
吕叔当村长后说,老辈们传下来的会不能在咱们手中断线儿,戏还是要唱的。咱们恩公祠上千号人,能没几个管吆喝几嗓子的?
于是“黑头”便脱颖而出。
“黑头”是绰号,小名叫响炮儿,全称是海响炮。他人高马大的,还一副张口响一条街的亮嗓,生就一块唱戏的好料。吕叔说:“驴日的响炮儿,刚从他妈的肚子里拱出来,那哭腔就是梆子戏的二八大板。”稍大一点儿,他就成了成晌趴戏台的货。台上红脸花脸黑脸唱过的戏文,他只要听过两遍即能烂熟于心,回来将大木床当戏台,手眼身法,唱念做打,蛮像那么回事。庄上成立剧团,自然少不了他当台柱。头场戏是《铡美案》,响炮儿演黑脸包公。这是他锅底洞里的一块熟透的红薯,当年他就挖到了郑州那个有名黑头李世忠的一招一式。果然是十年装药一炮打响,沿河一溜十八村的男女老少,没有人不知道恩公祠出了一个“黑头”。
此后,大伙儿就叫他海黑头,原来的大名海响炮也就被尘封起来了。
乡亲们尊崇戏里的黑头,也就爱屋及乌将厚意转嫁给台下的黑头。唱这么好清官戏的人,台下做人也不会差了,选村里的会计时,差不多都朝他的筐子里丢了石头子儿。
黑头当上会计后,果然汤是汤水是水,不负众望。在恩公祠,除了芒子,他再没有旁啥近门。芒子是他的叔伯哥哥,长他八岁,是个老实疙瘩。父辈们相继早逝、黑头还是个吃屎孩子时,芒子就义无反顾地将黑头抱上了红车子(曾为农家的交通工具,独木轮,也叫小车儿。有道是“推小车儿不用学,只要屁股调得活”)。当时在宛西的要饭路上,要一块馍,芒子掰给黑头大半拉;要一口饭,让黑头吃完。那些年,芒子又当爹又当娘,黑头的饭食干稀、夏单冬棉,全是他一手操持。直到娶雨进家。
雨是水哥家的大妞。水哥家的两个妞儿,一个叫雨,一个叫荫,模样一个比一个俊俏,朝女人堆里一站扎眼亮色,平添一景。雨跟黑头同年,念过完小,鲜花一朵下嫁芒子让人费解,不少人说傻子有个愣头福,鲜花儿插在了牛粪上。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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