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吃紧了,入伍就得上前线。农村小伙热乎参军。参军能参出多多的好处,入党、转干、吃商品粮,还好找老婆成家。可要是真实打实地开赴战场,热衷的就不恁多了。招兵旗在莲花村打几天了,竟没人照头。莲是团支部书记,抓征兵宣传。莲把春宝和宏召到一堆说:“你们俩谁能应征入伍我就跟谁订婚。”
春宝和宏便一起报了名,一起进了体检站,一起顺顺当当地换上了新军装。
那天夜里,春宝和宏开始谈判。因了夜色的遮掩就没了什么趁趁摸摸,别起劲儿来是刀对刀来钉对钉,蝎子对着毒黄蜂。虽说嗓子眼儿累得像着了火,宏仍杵给春宝一支烟,春宝划着火柴捂住忙先给宏点。宏知道春宝是书篓子,肚里存货多,就抢先说:“我不跟你耍嘴,咱斗架定输赢。”说毕,俩人便交了手,直斗到老河柳梢上挑着一弯清冷的月牙儿,银白的光照着宏乌青烂紫的脸和嘴角的血流子。
春宝说:“还咋着你说!”
宏伸胳膊圈了老河柳,脸贴在上面吼道:“莲成你的啦!莲该跟你是一家行了吧!”
第二天宏跟村里的胖妞换了帖子,还说妥一块去城里照合影。春宝送他俩到村口拐回来时,见老河柳下两只公羊在抵架,一只母羊在悠闲安然地啃着草。他和宏遗弃的烟头已被露水浸透。春宝兴致勃勃地看着两只公羊决出了胜负,母羊跟着胜了的公羊到了河堤那边。春宝自然就有了联想,转身见后边站着莲。等腰三角形猛地少了一角,莲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是味儿。莲一脸狐疑地问春宝:“你这般兴致勃勃,为何?”春宝笑而不答。
后来的花烛洞房里,莲本本分分地尽了妻子的义务后,春宝才带着舒畅后的满足和疲乏,讲了与宏的那场争斗。莲一愣说:“这是真的?都成人羊了。”
莲的话音未落,一曲柳笛水银一般漫进来,是莲最爱哼的曲子。笛音催眠曲似的唤起了春宝的鼾声,却直直地撼着莲的心,她大睁着眼细细地品着里边的凄楚幽怨:
红蚂蚱,绿蚂蚱,
见了公鸡都趴下……
宏与胖妞是父母指腹为婚的“娃娃媒”。胖妞比宏小半岁,身架骨比宏还莽壮。胖妞能扛两袋麦子绕打麦场转三圈儿不脸红,宏别着劲才转一圈儿就打腚眼儿里憋出了一橛屎。胖妞十五岁就学着给宏做鞋,照规矩仨月一双都做了一板箱了。胖妞常想看看鞋在宏脚上是啥般模样,就截住宏问:“大小如何?胖瘦如何?合不合脚?”宏却心不在焉地说:“大小都中,胖瘦都中,合脚得很呢。”胖妞说:“那是嫌我做得赖?”宏说:“不赖不赖,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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