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母亲责打时没有哭,在黑暗中忍饿罚跪时没有哭,甚至在同胞哥哥的葬礼上都没有哭。却在这时候落了泪,这点泪让他终于像个普通的孩子,而不是什么被玩坏的人偶。他为什么会哭?他看不清那女人的脸,那女人好像也在落泪,这种感觉同样莫名其妙且令人不适,就好像、就好像他一直在等什么人似的,就好像他等了很久似的,就好像他一直在希望对方能救他似的。
【徐淼!等我,等着我,我会来】
她会来什么?
她一定会来救他。
从这悲怆的沉闷得要死的生活与恐惧里-
从思诚转学起,王研晨就一直在偷偷攒钱。
首先是每天中午的伙食费,不过这样太慢,她又把家里的闲置废品好好整理一番——不过一共也没多少东西——反正七七八八一共攒了几百,最后实在凑不够,骗爸爸说学校交书费。
“这回咋交这么多?”爸爸本来正呼啦呼啦吸汤面,胡子拉碴的嘴上沾满辣椒油:“钱老师不是说有啥扶贫项目免学杂费吗?”
“所以是书费嘛。”越长大,她越有点讨厌父亲。尽管他供她吃穿,但他太粗俗了,并且不能满足这个年纪女孩敏感的虚荣心——她连手机都买不起。想起干干净净的李思诚,斯斯文文、总是害羞的李思诚、在跑道上最吸引目光的李思诚,她又有点脸红:“给不起就直说嘛,我去找同学借。”说着就要起身。
她爸把碗咣啷墩在油腻桌面上,嗓门儿很大:“借谁去?你一个女娃跟人家借什么借,缺钱跟老子讲,老子还不能念两句?”
说完打了个蒜味儿的嗝,把搭在肩膀上的湿毛巾扔回脸盆,拿包烟晃晃悠悠出门了。
她爸一宿没回来,她知道应该是打牌去了。
果不其然,天蒙蒙亮时她爸敲门,塞给她一个纸包,其实她就要五百块,看起来却好像有一万块那么厚。她眼睛亮了亮,撕开纸包一看——里头全是二十五十的零钱,怪不得看起来厚墩墩的呢。她把钱塞进书包,她爸站在脸盆边上洗脸,她说:“上学去了啊。”
她爸点点头,又说:“等会儿。”
她回过头,爸给她一张十块钱的纸钞:“晌午吃好点,上学用脑力,别省着。”
她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同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