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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极其清丽的一手簪花小楷:昼漏稀闻紫陌长,霏霏细雨过南庄。云飞御苑秋花湿,风到红门野糙香。玉辇遥临平甸阔,羽旗近傍远林扬。初晴少顷布围猎,好趁清凉跃骕骦。正是他幸南苑行围时的御制诗。字字骨格清奇,看来总有十来年功力,想必定然临过闺阁名家,笔划之间妩媚风流,叫人心里一动,他接过笔去,便在后面写了一行蝇头小楷: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这一句话,也就尽够了,她那脸上红得似要燃起来,眼中神气游离不定,像是月光下的花影,随风瞬移。那耳廓红得透了,像是案头那方冻石的印章,隐隐如半透明。看得清一丝丝细小的血脉,嫣红纤明。颈中微汗,却烘得那幽幽的香,从衣裳间透出来。他忍不住便向那嫣红的耳下吻去,她身子一软,却叫他揽住了不能动弹。他只觉得她身子微微发抖,眼底尽是惶恐与害怕,十分叫人怜爱,只低声唤了一声:琳琅。
第17章
琳琅只觉得心跳得又急又快,皇帝的手握着她的手,却是guntang发热的。那碗甜瓜冰碗之外水汽凝结,一滴水珠缓缓顺着碗壁滑落下去。她只觉得四下里静下来,皇帝衣上幽幽的龙涎香,那气息却叫她有些透不出气来。她轻轻转过脸去,便yù起身,低声道:万岁爷,冰要化了,奴才去换一碗。
皇帝并没有放手,只道:你这几天为什么躲着我?
琳琅涨红了脸:奴才不敢,奴才并没有躲着万岁爷。
你这话不尽不实。皇帝低声道:今儿要不是李德全,你也不会独个儿留下来。他向你递眼色,别以为我没瞧见。
琳琅只不肯转过脸来,有些怔忡的瞧着那缠枝莲青花碗中的冰块,已经渐渐融至细薄的冰片,yù沉yù浮。甜瓜是碧绿发huáng的颜色,削得极薄,隐隐透出蜜一样的甜香。浸在冰碗中,一丝一丝的寒凉,她轻轻道:奴才出身卑贱,不配蒙受圣眷。
殿中本来静极了,遥遥却听见远处隐约的蝉声响起来,一径的声嘶力竭似的。暖阁的窗纱正是前几日新换的江宁织造例贡上用蝉翼纱,轻薄如烟,她想起旧时自己屋子里,糊着天青色薄纱窗屉,竹影透过窗纱映在书案上,案上的博山炉里焚着香,那烟也似碧透了,风chuī过竹声漱漱,像是下着雨。北窗下凉风暂至,书案上临的字被chuī起,哗哗一点微声的轻响。
风chuī过御案上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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