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只得勒了马,不紧不慢的跟在车队之侧。
因着天气晴暖,路上雪开始渐渐融了,甚是难走,车碾马蹄之下只见脏雪泥泞飞溅。御驾行得虽慢,骡车倒也走不快。纳兰信马由缰的跟着,不由怔怔出了神。恰在此时路面有一深坑,本已填壅过huáng土,但大队人马践踏而过,雪水消融,骡车行过时车身一侧,朱轮却陷在了其中,掌车的太监连声呼喝,那骡马几次使力,车子却没能起来。
纳兰忙下马,招呼了扈从的兵丁帮忙推车。十余人轻轻松松便扶了那骡车起来,纳兰心下一松,转身正待认镫上马,忽然风过,chuī起骡车帷幄,隐隐极淡薄的幽香,却是魂牵梦萦,永志难忘的熟悉。心下竦然惊痛,蓦然掉回头去,怔怔的望着骡车帷幄,仿佛要看穿那厚厚的青呢毡子似的。
第23章
南苑地方bī仄,自是比不得宫内。驻跸关防是首要,好在丰台大营近在咫尺,随扈而来的御营亲兵驻下,外围抽调丰台大营的禁旅八旗,颇尔盆领内大臣,上任不久即遇上这样差事,未免诸事有些抓忙,纳兰原是经常随扈,知道中间的关防,从旁帮衬一二,倒也处处安cha的妥当。
这日天气yīn沉,过了午时下起雪珠子,如椒盐如细粉,零零星星撒落着。颇尔盆亲自带人巡查了关防,回到直房里,一双鹿皮油靴早沁湿了,套在脚上湿冷透骨。侍候他的戈什哈忙上来替他脱了靴子,又移过炭盆来。道:大人,直房里没脚炉,您将就着烤烤。颇尔盆本觉得那棉布袜子湿透了贴在ròu上,伸着脚让炭火烘着,暖和着渐渐缓过劲来。忽见棉布帘子一挑,有人进来,正是南宫正殿的御前侍卫统领,身上穿着湿淋淋的油衣斗篷,脸上冻得白一块红一块,神色仓惶急促,打了个千儿,只吃力的道:官大人,出事了。
颇尔盆心下一沉,忙问:怎么了?那统领望了一眼他身后的戈什哈。颇尔盆道:不妨事,这是我的心腹。那统领依旧沉吟,颇尔盆只得挥一挥手,命那戈什哈退下去了,那统领方开口,声调里隐着一丝慌乱,道:官大人,皇上不见了。
颇尔盆只觉如五雷轰顶,心里悚惶无比,脱口斥道:胡扯!皇上怎么会不见了?这南苑行宫里,虽比不得禁中,但仍是里三层外三层,跸防是滴水不漏,密如铁桶。而皇帝御驾,等闲身边太监宫女总有数十人,就算在宫中来去,也有十数人跟着侍候,哪里能有不见了这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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