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迥异,索额图恭敬的道:主子的福份,这一路太平。兼之这几日天气好,走这样一色的官道,不过几日功夫就可以到河间。奴才擅作主张,请主子用过饭就早些歇着。皇帝含笑道:你一路也辛苦了,也早些歇着吧。
索额图退出去,他们自带了有厨子,借了客栈的厨房做饭,一应炊具餐具俱是带了齐全,不过片刻功夫馔饮俱得了,御前侍卫总管亲自一一试了,方呈进皇帝房中。正巧琳琅换了衣裳过来,见皇帝用饭,福了一福便yù退出去,皇帝忙叫住她:别走,咱们一块儿吃。一边说,一边将脸微微一扬,屋子里侍候用饭的仆从皆退了出去。琳琅只得近前来,拿那素绢替皇帝拭净了牙箸,又往后退了一步,皇帝说:这会子在外头,还讲那些规矩做什么?坐下来吧。
她微一迟疑,皇帝已经伸手拿了酒壶,斟上两杯酒,低声道:夫人,请。她眼底一热,只觉得雾气凝结,泪光里看不清皇帝的眼眸,只模糊凝视他的脸庞,不知为何,那眼泪汹涌而出,再也抑止不住。夜风甚凉,拍着那窗扇,啪啪微响。四下里静下来,远处官道上的马嘶,左近前堂客人的笑喧,隐约可闻。心中百转千迥,一瞬间转过不知多少念头。皇帝没想到她会哭,怔了一怔,这才慢慢携了她的手,只无声的攥在自己掌心。
桌上点着红烛结了烛花,火焰跳动,璨然大放光明,旋即黯然失色,跳了一跳,复又明亮,终不似以前那样光亮照人。她低声道:你瞧这蜡烛,结了烛花燃得太亮,就会差点熄掉。皇帝听她语意里隐约有几分凄凉,念及她所受之种种苦楚,心中更是难过。随手抽下她发间一枝白玉钗,将烛光剔亮,说:这世上万事你俱不用怕,万事皆有我替你担当。她眼中依稀闪着淡薄的雾气,声音渐渐低下去:红颜未老恩先断皇帝一腔话语,不由都噎在那里,过了半晌,方才道:你原是这样以为,以为我待你。她终于抬起头来,他的眉头微皱,眉心里便拧成川字,她缓缓道:琳琅其实与后宫诸人无异,我怕失宠,怕你不理我,怕你冷落,怕你不高兴。怕老,怕病,怕死怕再也见不着你。
皇帝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唇际漾起笑意。两人相依相偎良久,她低声道:只咱们两个人在这里,就像是在做梦一样。皇帝心底不知为何泛起一丝酸楚,口中道:怎么说是做梦,我打算过了,待得天下大定,我要将西苑、南苑、北海子全连起来,修一座大园子起来。到了那时候,咱们就上园子里住去,可以不必理会宫里那些规矩,咱们两个人在一块儿。她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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