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忙道:儿臣这就命人快马回宫,请额娘来。皇帝只是摇头,抓住他的手骤然握紧,弘历又惊又怕:皇阿玛!皇帝像是突然透不过气来,只是大口大口喘气,弘历与苏培盛慌了手脚,摸胸抚背,只怕他一口气透不过来。弘历顿足叫:传御医,传御医!苏培盛飞奔着出去,皇帝的呼吸却渐渐微弱下去,弘历这才知适才只是回光返照,又急又痛,只是连声叫:皇阿玛皇阿玛皇帝眼神也渐渐涣散,但极力的动着嘴唇,似还想说什么。弘历俯下身去,才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好香是桂花开了弘历问:皇阿玛想要什么?皇帝却再无力气说话,微微呼出最后一口气,阖上了眼睛。弘历大惊失色,连声叫皇阿玛!皇阿玛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此时苏培盛已经传了御医进来,由刘胜芳率着数名御医,来不及行礼,便上前看视皇帝的病qíng,但见皇帝双目微闭,刘胜芳拿颤抖的手去一试鼻息,已无呼吸。他那只手剧烈的颤抖着,再也缩不回去。苏培盛急得团团转,弘历虽然镇定,声音也禁不住有一丝异样:怎么样?
刘胜芳牙齿格格轻响,终于道:皇上宾天了。
弘历脸刷一下白得吓人,虽然皇帝此番病来得极突然,病势又沉重,可是心里到底还是存了万一的指望。苏培盛见他身子微微一晃,怕他昏阙过去,叫了声:四阿哥!伸手在他臂上扶了一把。弘历怔怔的瞧着炕上静静卧着的皇帝,似乎不肯相信刘胜芳适才的话。御医们跪了一地,外头允禄允礼与几名顾命大臣闻讯进来,听到刘胜芳的话,皆跪下了,允禄抬起头来,见弘历已经潸然泪下,立刻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磕头:奴才请皇上节哀,大行皇帝已去,万事有诶皇上做主。
他这一哭,寝宫之中便开了锅一样,从暖阁之内一直到宫门外,人人皆放声大哭,弘昼亲自抱了十阿哥方赶回来,还未及寝宫门前便听到这一片嚎啕大哭,他心下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跌跌撞撞终于走进寝宫。他怀里的十阿哥本来已经睡着,此时早被惊醒,睁眼不见了相熟的rǔ母嬷嬷,耳畔尽皆是哭声,眨了眨眼睛,哇一声就哭起来。弘昼被他这一哭,更觉悲恸,眼泪漱漱的落在裹着幼弟的斗篷之上。
寝宫里诸人尽皆痛哭,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方稍稍平定下来,便由鄂尔泰搀了弘历,力劝节哀,弘历心中虽悲痛,亦知此大事一出,后头千头万绪皆要自己去拿主意,当下便由允禄与允礼分头去办大事,所谓大事,即传谕各宫举丧,摘去帽上红缨,换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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