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又因为庶人的身份,只能荆钗素衣,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她跪下来向我行李,我对她说:殿下病得很厉害,所以叫你来瞧一瞧他。
赵良娣猛然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睛里已经含着泪光。她这么一哭,我嗓子眼儿不由得直发酸,说道:你进去瞧瞧他吧,不过不要哭。
赵良娣拭了拭眼泪,低声说:是。
她进去好一会儿,跪在李承鄞的病榻之前,到底还是嘤嘤地哭起来,哭得我心里直发烦。我走出来在门外的台阶上坐下来,仰头看着天。
天像黑丝绒似的,上面缀满了酸凉的星子。
我觉得自己挺可怜,像个多余的人似的。
这时候有个人走过来,朝我行礼:太子妃。
他身上的甲胄发出清脆的声音,很好听。我其实这时候不想看见任何人,可是裴照救过我好几次,我总不好不理他,所以只好挤出一丝笑容:裴将军。
夜里风凉,太子妃莫坐在这风口上。
是挺冷的,我裹了裹身上的氅衣,问斐照:你有夫人了吗?
裴照似乎微微一怔:在下尚未娶妻。
你们中原,讲究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这样最不好了,我们西凉如果qíng投意合,只要打下一对大雁,用布包好了,送到女孩儿家里去,就可以算作是提亲,只要女孩儿自己愿意,父母也不得阻拦。裴将军,如果日后你要娶妻,可一定要娶个自己喜欢的人。不然的话,自己伤心,别人也伤心。
裴照默不作声。
我抬起头来看星星,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真是想西凉。
其实我自己知道,我并不是想西凉,我就是十分难过。我一难过的时候,就会想西凉。
裴照语气十分温和:这里风大,太子妃还是回殿中去吧。
我无jīng打采:我才不要进去呢,赵良娣在里面,如果李承鄞醒着,他一定不会愿意我跑进去打扰他们。现在他昏迷不醒,让赵良娣在他身边多待一会儿吧,他如果知道,只怕伤也会好得快些。
裴照不再说话,他侧身退了两步,站在我身侧。我懒得再和他说话,于是捧着下巴,一心一意地开始想,如果李承鄞好起来了,知道赵良娣是被冤枉的,他一会很欢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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